第二十三章 初战无果(2 / 2)

茫然遇袭的清兵队伍一阵哗然,有两个八旗武士持盾上前,用铁塔般的身躯挡在前面、却被陈近南挥动重剑,轻如鸿毛地斩为两段!

客巴喇嘛的脸骤然缩皱,显得也很是意外,随着剑锋所指一路溃敌,转眼已经到了眉睫之间,僧兵顿时举盾掩挡,组成密不透风的盾阵。

就和大巧不工的巨阙剑一样,陈近南的武功也是古朴凝实,含而不露,重剑到了他的手中,就像是一扇门板挥舞,横劈直刺章法严谨。

清兵的马上功夫、战阵技击全然无效,无力阻挡这种兼蓄了绵密与沉稳的招数。这套剑法还没有名字,却是陈近南自弱冠起,博采百家武学创出的剑法,攻守之间转换无迹,巨阙剑劈在精钢所制成的盾牌之上,火光四射,一时间场内剑气纵横!

“铛!”

盾阵分开,金铁交击之声响起,忽然间一只穿着重甲的手臂凭空探出,将巨阙剑闪烁着冷芒的锋刃格开。

“陈近南!当初你阻挠我结义,还处处监视提防,今天好好算算账!”

马宁儿的语气中带满怨毒,几乎没有人形的脸庞毒汁涔涔滴落,挥舞起自身的龙型指爪,势若疯魔地一阵快攻。

初一交手,沛然莫御的巨力让陈近南微微心惊,但他早有准备,佯装逃避,却双手握住巨阙剑,悄然无声地倒转剑柄,用大马金刀的姿势倒刺向马宁儿。

这招“刺马剑势”,是陈近南苦练已久的技法,转劈为刺只在眨眼间,换成寻常宝剑都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只会应声而断,但留给对手的,也只有剑尖透体的下场。

马宁儿双手横挡,似是想要抓握,巨阙剑先劈开了他手臂的甲胄,却被胜过革盾的皮肤所挡住,只留下一道白痕。

陈近南却不气馁,抽剑挥斩一气呵成,竟然又是一次“刺马剑势”!

马宁儿猝不及防间,再次被砍中伤口,坚韧的外皮猛然出现豁口,当他想要用手抵挡时,巨阙剑锋又化刺为斩,在他肩上留下一道伤口!

随着痛呼,剑尖没有停止,带着万钧之力继续刺去……

似乎胜券在握的时候,陈近南却心头狂跳,忽然放弃了手中的巨阙剑,连忙向后闪躲!

电光火石间,陈近南飞身跃起,拔起身边八旗武士的马刀,以密不透风的刀势突出重围,才跳到了一棵树上。

这时候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在陈总舵主的长衫腋下,已经不知何时被撕开了一道口子,断口参差不齐,伴着腐骨毒汁滋滋作响,如果当时再晚一步,他就必然被暗算中毒!

陈近南心中震惊,马宁儿当初作为南少林的八代弟子,武功只是稀松平常,兼有心思阴毒被他不喜。

但几年不见,他不仅武艺大增,连武功路数都像脱胎换骨一般,南少林的底蕴荡然无存,却满是藏边黑教的阴险毒辣!

刚才这一击的防备,还是之前洪熙官悄悄告诉他才得知。昨晚洪熙官就是在近身枪取短打时,不知怎么地被他抓伤手臂,毒性蔓延。

洪熙官的江湖经验、武学造诣已经是年轻一代中的翘楚,本不应该如此大意。

但今日一见,就连陈近南自己都不得不承认,他也没有看出来对方是如何出手的……

巨阙剑失去后劲被抛上了高空,马宁儿飞身而起想要夺剑,却被一杆平地惊雷般的枪身砸飞,重剑再一次落在了天地会的手中。

这一次,洪熙官枪出如龙,却放弃了自创夺命锁喉枪的霸道打法,换以南少林的穿槌枪棍术,集寸劲、南枪、太祖棍的要义于一体,敲、鞭、摆、提、抡,令马宁儿眼花缭乱,无法近身。

“总舵主接剑!”

一声大喝,乃是南少林戒持院的一名还俗弟子,以戒刀开路,抢得了落地的宝剑。

但话音未落,陈近南刚刚飞身而下,那名还俗弟子就被重击穿膛,一只毒手摘取了心脏……

洪熙官猛然出枪,直取马宁儿后心,又被一个神情冷漠的昂藏大汉默然挡住,大手如蒲扇般握紧枪身,大踏步近身抢攻!

更多的江湖人士从三里亭杀出,门口不大的地方黄沙滚滚、鲜血漫漫,韦陀门的杵棍结成棍阵,稳扎稳打地杀向清军,转而又被地方营的兵勇乱箭逼退,直到金刚门人以大摔碑手投石还击,双方才又战作一团。

江湖人物虽然悍不畏死,却没有章法配合,乱战之下难免吃亏,又被暗箭袭扰,逐渐有些不支。

“熙官不要恋战。我来断后,带大家暂且撤退!”

巨阙剑的剑光凛凛,斩杀身边数名清军,陈近南猛然下令撤退,却是让所有人都愕然不已。

但形式已经晚了,就这么一会儿的犹豫,清军已经趁机逼近,幸好有身穿白衣的铁血少年团趁乱杀出,天地会一方才争取到了撤退的时间。

又是一阵掩杀,双方隔着三里亭谁也不敢妄动,清军被袭击太过突然,军心不稳,也只好任由对方如潮水般退去,最后在武夷大山的深山幽谷中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