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卿感受着这比空调还舒适的温度，暑意被慢慢驱散，呼吸也如同海上摇晃的小船，缓缓归回了岸边。

温和的午后，明亮的室内，客厅的沙发上，两人相拥而眠。

——

这几天的秦安羽似乎都很累，排练回来后，眼皮都耷拉着。

就算在家背词，看起来似乎也兴致不高。

戚卿写了一天的歌从音乐间里出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都沉了，紧接着伸了个懒腰。

沙发上不见秦安羽的身影，也没在厨房。

“安羽？难道出去了？”戚卿打开卧室的门，里面一片漆黑，只有一盏微弱的台灯在黑暗之中忽明忽灭的亮着。

微弱的火光被巨大的黑暗笼罩，显得弱小而无助。仿佛随时都会熄灭一般。

听见了开门的声音，秦安羽的眼睛紧急闭了闭，缓缓撑起身来。

“你刚刚在休息吗？”戚卿走到了床边。

秦安羽的脸色惨白，嘴唇也毫无血色。如同一朵褪去色彩的玫瑰，在风雪里凌乱，仿佛随时都会栽倒下去。

“不舒服吗？”戚卿莫名紧张了起来，用手去探秦安羽的额头，“不烫啊……”体温是正常的。

秦安羽靠在床头，嘴角轻轻抽动，过了好久才扬起了一个弧度极浅的笑容。

戚卿的心跟着咯噔了一下。

“我没事。饿了吗？我去给你做饭。”秦安羽的嗓音哑得可怕，如同冬日里嘶吼的风，似乎很久没说过话了。

“我不饿……”戚卿刚想拒绝，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秦安羽那张苍白而毫无波澜的脸上，眉毛轻轻挑起。

戚卿抿着唇：“今天还是点外卖吧。你也没吃吧？想吃什么？”

秦安羽发了一会愣，目光晦暗不清：“我还……不饿。”

戚卿咬唇，趴在他身边：“那……我也不吃了。”

秦安羽这次的反应比刚刚快了一点：“白粥。”

“好。”戚卿趴在床边，开始点餐。

床上的男人看了少年一眼，又将目光移回天花板。

点完餐后，戚卿再次将视线投回秦安羽身上。秦安羽的表情无恙，就是淡淡地看着天花板，似乎是注意到了少年的视线，这才缓缓移动回来。

四目交对的时候，戚卿只感觉心脏被刺了一下。

手下意识地往前抓去，紧紧地握住了秦安羽的手。那双手冰凉，仿佛流失了所有的温度，冷冰冰的，手指也跟着僵硬。

不安感伴随着心跳隐隐作痛。戚卿的双手握住秦安羽的手腕，在秦安羽看过来的时候，冰冷的手指似要往回缩。

少年抢先他一步，将手掌贴在了脸侧。手心温热一片。

“是不是排练累的？是不是台词太难记了？莎士比亚到底写了多长的词啊？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戚卿丢出了一大堆问题，“你到底怎么了？”

这倒是把秦安羽砸懵了，本就如同生锈一般的脑袋此刻更像是废弃了一样，荒芜一片。

“你要再不说话，我就亲你了。”戚卿的眉轻轻皱着，抿起的唇轻轻颤抖。

最后无力地服软，眼睛轻轻垂下：“告诉我，你怎么了，好吗？”

“我真得……没事。别担心。”秦安羽垂着眼眸，极力地控制自己的表情。拇指轻轻的贴紧少年柔软的脸颊，温柔地抚摸着，动作僵硬，却贪婪地吞噬着脸颊上所有的温度。

眼前的男人如同一团化不开的黑雾，他被笼罩在黑暗雾里，如同昆虫编织成的虫茧，一丝一缕的黑雾如同丝线，将他紧紧的裹缚在里头。

任谁都无法划开那坚硬的壳。

秦安羽没有说话，只是撑起身体，桃花眸虚虚地抬着，眼眸里依旧空无，只是静静地倒映着少年模样，僵硬的嘴唇轻轻扯动着，最后……放弃。

紧接着，那只没被束缚的手抬起，僵硬的手指轻轻地贴着戚卿的脖颈，细细摩挲，抬起他的下巴。缓缓靠近，主动亲吻了少年的唇。

那个吻刚开始的时候很轻，贴过来的时候很凉。不含任何情欲的，如同……安慰一般的吻。

相扣的手指轻轻垂落在床上。

戚卿的脸颊微微泛红，秦安羽的吻也开始变得霸道而不讲理。

渐渐的戚卿开始跟不上他……只能任由秦安羽摆布着。

暧昧如同轻纱一般，在周围缓缓升起。朦朦胧胧的隔着，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加混乱，扭曲。思绪如同断线的风筝，停止了思考。

秦安羽的眼眸紧紧注视，那张渐渐染上情欲的脸，他的大脑还有些混沌不清，只是跟随着本能而吻他。

脑里，眼里，心里，就只有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