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虎森粗鲁蛮横,惹毛了极难驾驭。糖包子连忙抱住史虎森的腰,贴在他的胸口上,她轻轻地说:
“高谋子个小茅贼,是该杀。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的共同敌人是李天琪,先拿下李天琪再说吧。放心,高谋子他逃不掉。”
史虎森无法排解胸中的怒火,他恶狠狠地看着糖包子,愤怒地说:
“他高谋子是贼也道罢了,他是杀人恶魔,就是他,杀了我史家八十余口。”
糖包子大骇,她仰头看着愤怒得不能自已的史虎森,身体不由得瑟瑟发抖。她知道高谋子奸诈狡猾,料不到高谋子也是如此的心狠手辣。她颤抖着说:
“高谋子的心黑,他坏,我咋就没有看出他的手有这么狠。”
史虎森愤怒地进入了自己的世界,他没有看糖包子,也不回答她。
当初,在他史虎森的家。李天琪闯入史家庄园的时候,他躲在老爷子的宅院里,准备狙杀李天琪。
不料,他史虎森在和李天琪搏斗的时候,却失手杀死了他自己的亲弟弟史豹踪。
李天琪的侍卫,包围了老爷子的宅院。史虎森势单力薄,不敌李天琪。他从楼房的二台上逃出包围圈。
史虎森逃不出大院,就藏在老爷子灵堂下的地窨子里。
史虎森在地窨子里,听到史家庄园里激烈的枪声,他不敢露面。
过了不知道多久,枪声停了,他从地窨子里爬了出来。史家庄园里,血流成河,遍地都是尸体。他误以为,杀人者必是李天琪。
史虎森在史家庄园里,不敢久留。就连夜逃到京都,去寻老大史龙吟,准备复仇。
在葫芦沟的时候,李天琪否认他在史家庄园里杀人。史虎森曾经忆起,他的家人,身体上的枪口,是那种很粗很大的子弹。李天琪的大军,是清一色的快枪,子弹头没有那么大。
史虎森和高谋子他们合作,见过他们的宅兵,他们拿的都是枪管很粗的老套筒步枪。杀死他史虎森家人的,就是使的这种老套筒步枪。
史虎森不忍了,他掰开糖包子的手,拿下挂在墙上的手枪,打开保险,把手枪提在手中。他阴沉着脸,就向屋门外走。
糖包子急了,冲上去,从他的身后抱住他的腰,恐惧地呼喊着说:
“史虎森,你要干什么?”
史虎森的脸冲门外,阴冷地说:
“先让我把高家的这一群狗娘养的杀了。”
这可惊得糖包子一身的冷汗,她搂紧史虎森的后腰,不得不行使自己阵前将军的权威。她怒喝道说:
“史虎森,你莫要坏了我的大事。我命令你,不许出欢喜楼半步。”
史虎森正在火头上,谁的命令也不听。不过,他的心里还是有糖包子,他回答她说:
“庄主放手,让我杀了这帮狗娘养的,回来你再罚我。”
糖包子失望了。看起来,她的权威,无法约束史虎森。她只好用情了,她悲怆地说:
“史虎森,我离不开你。枪声一响,官兵们就会冲进来,将你拿下。张合的大军就在城外。”
史虎森并不犹豫,他把手枪在手中掂了掂,挣扎着就向外走,他说:
“生死由命,我史虎森欠庄主的,来世再还。”
糖包子无奈了,她的力气小,拉不动史虎森。糖包子只有使出最后一招了,她怒气冲冲地说:
“史虎森,我给你看一件东西,看完了,你想干什么,我都不拦你。”
史虎森什么东西都不想看,他要杀人。可是,他无论什么时候,都给糖包子留有三分薄面。他说:
“好,我就依你,我也听你的,杀他们不用枪,用刀砍,就不会引起官兵们的注意。”
糖包子松开手,回到椅子上坐下,掏出了那个总理府封印的信封,郑重其事地招手,让史虎森过来看看。
史虎森在队伍里干过,他接过信封,看见上面的封印,不由得大惊。他注视着眼前这一位神秘的女人。
他万万料不到,糖包子居然手眼通天,阵式大过了他认识的所有的官僚。史虎森恭恭敬敬地把信封还给糖包子,他退后一步,深深地一躹恭,他说:
“若是我史虎森的运气不好,那也只好等到来世,再伺候大人您了。”
糖包子以为,史虎森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不懂得这信封的重要性,她呵斥史虎森说:
“你给我站住,史虎森,你可知道,违抗的下场么?”
这信封就是权力的象征,是顶了天的级别。这他史虎森当然知道,现在,他可管不了那么多,一心只想复仇,他淡淡地说:
“知道,它能管得住官僚,管不住我这个山野草民。”
无可奈何。糖包子知道史虎森粗鲁莽撞,却不知道他竟然如此地倔强。她绝对不能放任史虎森胡作非为。
糖包子默默地掏出裙带里的火柴棒,轻轻地一划。
倔强的史虎森,刚刚走到屋门口,一抬头,不由得大惊失色,向后倒退了几步。
欢喜楼的门口,站着一身夜行衣的豹斑脸。
汗毛倒坚的史虎森,回头看着椅子上的糖包子,惊恐万状,他颤抖地说:
“史豹踪不是死了吗?这一位是人是鬼?”
史豹踪不言语,自顾往屋子里走。他向前一步,史虎森就退后一步。
史虎森求援似地看着糖包子,他颤抖地说:
“庄主,告诉我,他究竟是不是我的弟弟史豹踪?”
糖包子沉着脸,她不愿意再和史虎森啰嗦了,她对鬼符使者史豹踪下命令说:
“下掉他手中的枪。”
史豹踪面无表情,他默默地跨上一步,下了史虎森手中的枪。他熟练地把手枪大卸八块,放在桌子上。又退回屋门口,定定地看着糖包子。
史虎森感到神奇,使者史豹踪并没有靠近他的身体,他不知不觉,手枪却像着了魔似地,飞到史豹踪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