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理府的秘书在玩心眼儿。就是套路不同罢了。她没有回答高谋子的那些废话,她说:
“李天琪被大帅府参军褫夺了兵权,他人没有走,依然在界石城里。”
高谋子立刻兴奋起来,脸上泛起了红光。这就是他的功劳,在京都里斡旋,总理府秘书,看的就是他高谋子的面子。
当然,其中的内幕,眼前的二位并不知道。他们太高看史龙吟了,史龙吟被贬出了京都,人已经过气了,京都里早已没了他的市场。高谋子兴奋地说:
“你看看,咱们上边有人,收拾他李天琪还不是小菜一碟。等着吧,过不了几天,军部就会派员过来,把这个家伙抓走。”
史虎森最看不惯高谋子洋洋得意的样子。他以为这是史龙吟的功劳,他哼了一声,他说:
“等吧,等把你们高家人,都斩尽杀绝,军部再派人过来,逮走李天琪。”
高谋子不笑了,李天琪太危险,他在界石城里多待一日,他们高家就多一分危险。说不定什么时候,李天琪就会领着他的村民,杀到他们的窝子这里来。他说:
“李天琪不抓起来,是有点可怕。咱们现在先不要回界石城,等军部把他抓住了再说。”
糖包子微微一笑,露出常见的放荡。她的心里在想什么,这两个男人都不知道。她轻声细语地问高谋子说:
“问题就出在总理府秘书的身上,你怎么不往那方面想呢?”
高谋子不悦,他和总理府秘书喝过花酒,他们亲如兄弟,这话可是总理府秘书金口玉言,搂着他的肩膀说的。他说:
“头发长,见识短,你多心了。你不知道,我和总理府秘书的关系有多火热。”
有炫耀的机会,高谋子是一刻也不放过。史虎森觉得高谋子令他恶心,分明就是史龙吟的关系,他却是说成他高谋子的功劳。他不屑地说:
“姓高的,别猪鼻子插葱装大象了,赶快去京都找我哥去。”
高谋子很不高兴,有机会一定让这些没有见过世面的人看看,到底谁才是总理府秘书的真朋友。
不过,现在不是他们争执的时候。他说:
“谁也不用找,我的兄弟金口玉言,我信得过他。”
总理府秘书是谁的朋友,糖包子的心里有数,她不想脸红脖子粗地和高谋子争执。她说:
“打虎不死,反被虎伤。李天琪被人夺了兵权,他就不操心带兵了,会一门心思地找你们高家算账。若是他不杀你的宅兵了,擒贼先擒王,就冲你高谋子来。李天琪的手段,你的心里得有个数。”
高谋子一机灵,身体里掠过一阵寒气。正如糖包子所说。万一李天琪打听出来,是他高谋子在背后作妖,可是要擒贼先擒王,冲他高谋子来的。他惊恐地说:
“明天一早,我就出发,到京都去找我的朋友去。”
史虎森惦记着他的美人儿,一刻都不想让高谋子待在槐花庄园里。他愣愣地说:
“说干就干,一刻都不要耽误,喝了这杯茶就走。”
高谋子并没有猜到史虎森的心思,他说明天走,就是明天早上走。他说:
“急也不在这一个晚上,明天天一亮就走。”
糖包子站起来,换了一个位子,坐在高谋子的对面。她向前探着身子,对高谋子说:
“你可给你的朋友付了钱?”
这是个废话,办这么大的事情,哪有不给钱的道理。高谋子冷冷地说:
“我付了定金。很多,少说也有承诺的一半。”
这就对了,高谋子并没有虚张声势。他说了实话,糖包子相信,总理府秘书,是他的好朋友。
没有史家庄园,史龙吟就没有资金的靠山。在官场,拿不出真金白银,靠打嘴炮,是没有真正的朋友。
总理府秘书是官场里的老油条,自然心明眼亮,和财大气粗的人交朋友。他也够精的,一眼就相中了高谋子这个好朋友。
总理府秘书也够朋友,并不食言。给多少钱,就办多少事。高谋子付了一半钱,人家总理府的秘书,就办一半事。
这件事有理有节。高谋子到现在还被“朋友”的情谊蒙住双眼,浑然不知。糖包子似乎是在耳语,她轻轻地说:
“这就对了,你的朋友在催债。”
这话说的要多刺耳,就有多刺耳。高谋子不悦,他和总理府秘书相见恨晚,是真正的好朋友。他说:
“我没有欠过债,也不欠谁的钱!”
糖包子放荡地大笑起来,她过去扶住高谋子的肩膀,抛了一个眉眼,她说:
“你卖掉了十万大兵,买了人家李天琪一条人命。还敢说你不欠债?”
高谋子恍然大悟,解决李天琪手中的十万大兵,把他囚禁在军部大牢,是他用巨额财物的口头承诺换来的。
他的确是欠了朋友的巨额钱财。高谋子皱起眉头,他有困难了,他进不去界石城,有钱也没有办法送到京都去。他哀愁地说:
“这可怎么办?我回不到高家豪宅。”
拿不到现款,这是明摆着的事。可是,总理府的秘书,他也看不见。糖包子又坐回高谋子的对面,她说:
“有钱钱打发,没钱话打发。你得尽快让他知道,你高谋子不会赖账。”
高谋子没有处理过面对大人物欠债的问题,他说:
“咱们把界石城的围解了,我带着钱去见他,岂不是更好。”
糖包子以为,时至今日,高谋子还是没有看到这个问题的凶险。她放下脸说:
“高谋子,今天这事都几天了,再加上路途,时间更久。万一有什么反转,说你诬告,不是没有可能。你的朋友,为了保住到手中的钱财,你是走不到军部大牢的。”
高谋子吓得是一身冷汗,他自己玩的就是双刃剑,杀不了李天琪,反手杀的就是他自己。他紧张地说:
“哎呀!我这就走,得快马加鞭地赶去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