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许早柯是许晚风的亲生弟弟,虽然这么久了,但他还是不敢告诉你吧。”
又卖了一次许 早柯后就转身大步离开了,黑色外套都被扇飞了。
以前旁敲侧击,用了各种方法都没有让付鸿影说出来的事,现在终于得到了答案。
路稚宁静止在原地,耷拉着眼皮,看起来快要撑不住倒下来了,周寄安担心地抓着他的胳膊,他反手抱住周寄安,弯下背脊,把脑袋抵在她脑袋上:“我不是对那个女人心软,我只是想多折磨她一下,让她享受一下恐惧和被人抛弃的滋味,那个男人把凌云的责任全都推到她身上,她应该很崩溃吧,就应该这样,恶有恶报。”
周寄安听到他阴暗的心里话却不觉得可怕,只觉得心疼。
“但是现在看来,还是太轻了…”
周寄安看不到他布满红血丝的眼球,也不知道他整个人有些不对劲。
周寄安回抱着他的腰,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法律会惩罚她的。”
路稚宁听到她的声音后咬了咬下唇,力道大到血都开始渗出来了,额头也冒出微微冷汗。
周寄安只觉得身上的人变沉了,喘气声儿也变急促了,她不敢松开,因为感觉手一松,人就会掉下去:“你好像有点不对劲。”
比起自己的心里话,路稚宁更不想让周寄安知道他现在的状态,便强撑着精神,有些恍惚地说:“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会是最后一个知道姐姐好了的人?宝宝知道的都比我早。”
周寄安回想起路问渠的反应,确实应该是知情的。
“我真的是她的亲弟弟吗?为什么她什么事都瞒着我?”
“如果会让她受委屈,我这书还不如不念了。”
“还是我太没用了,如果我争气一点,她就不会受那么多委屈和伤害了。”
“生离死别是留不住的,所以她才让他们瞒着我……养好之后再告诉我,我会更好接受。”
“我也知道我说的过分了,但是不那么说,怎么能逼小付姐说出这些腌臜事呢?”
“她会把语言功能障碍的事像那个女人威胁她践踏她的事情一样翻篇,不让我知道,这些我都明白。”
“如果是我,我也会这样,只是做法上面能够理解,但情感上面难以接受。”
路稚宁逐渐缓了过来:“姐姐选择刚刚坦白,你知道为什么吗?”
周寄安感觉身上骤然一轻,下巴被抬了起来,茫茫然撞入那双幽暗,好似照不进任何光的双眸里。
周寄安眨眨眼,心下一跳,结巴道:“为…为什么?”
路稚宁转而用手托住周寄安的半张脸颊,像是一只大型猛兽盯着手到擒来的猎物那样盯着她:“因为你,现在她知道该找谁来拴住我了。”
周寄安仿佛没有听懂,还白痴地啊了一声。
路稚宁笑着用食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尖:“笨。”他拿出刚刚就一直有消息震动的手机,脸上的笑逐渐淡去,“去姐姐房间,他们已经回去了。”
手机上的短信是许早柯发的,打电话他没有接,付鸿影回去就告诉讨厌的许早柯他的身份已经被卖出去了,让他自求多福,他当然知道自己不会出什么事,路稚予还在呢,最多就是被打一顿,还可以卖卖惨。
但是许早柯还是冲着兄弟情谊,匆匆忙忙地解释,他照顾路稚予跟他哥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完全是因为小透明期间受过路稚予的诸多帮助,他一开始认识路稚予的时候,完全不知道她和他哥有什么交集,也就是他最开始给路稚宁的那一套说辞,即便最开始不信,但这么多年下来,许早柯的一举一动,主要还是为了见路稚予做出的一系列奇葩但真诚的举动,路稚宁也是看在眼里的,做不得假。
虽然他坚持带路稚予去国外治病是有他哥的原因,但是他不知道如何对路稚宁开口说,因为路稚予变成那样和他哥多多少少也是有关系的。
他哥很早就和凌罗医药的正牌大小姐凌云订婚了,那个时候他哥还在管理许氏,不只是地产公司,他自己也有投资很多行业,其中就包括电影行业,那几年票房大卖的电影,十部里有九部,他都参与投资,除此之外,还有横扫国外大奖的绝园的投资商也是他。
但让他哥和路稚予结识的电影其实不是绝园,早在很久之前他们就认识了,让路稚予一战成名,同时也让她获得了影后宝座的那部电影的投资商就是他哥。
在路稚予被污名化的那段日子,网络上流传说她的电影背后多多少少都有他哥的影子,其实也并不是谣传。
大概就是因为这样,凌云才会做出那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他哥早就已经做了手术了,但比路稚予恢复的还要慢上许多,因为那个毒妇给他哥下的药剂量太多了,路稚予则是自己足够敏锐,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后期又被路稚宁和许早柯两人保护的太好了,那个毒妇没有能力插手,又觉得路稚予已经废了才作罢。
路稚宁推开门,看到他姐想要给他打招呼,他顿了一下,点了点头,避开了路稚予的视线,然后指了一下许早柯:“你给我出来。”
本来有些泄气的路稚予见状不放心地扯着他的衣服,许早柯看了一眼面带不善的路稚宁,蹲了下来,握住路稚予的手:“放心。”
“不要…打架。”刚刚付鸿影说的话她在门后碰巧听见了,所以才有些担心。
许早柯点了点头,轻轻地拍拍她的手,示意她放心,然后跟着路稚宁出去了。
周寄安还在疑惑刚刚所看到的似曾相识的扯衣服的熟悉画面,就被路稚予叫了一声:“安安。”
周寄安反应了一下,赶忙上前去:“姐姐?”
路稚予指着两人的离开的方向:“去…看看,不…打架。”
周寄安表示明白了:“我这就去看,不会让他们打架的…对了,怎么没看见小路呢?”
倚在窗边的付鸿影回答:“护工带出去玩儿了。”
周寄安点了点头,关门的时候听见路稚予似乎不太高兴地叫了一声:“小付。”
她也没多在意,追着离开两人的步伐而去,刚看到两人时,路稚宁一手拽着许早柯的衣领,一手正要朝他的脸打去:“停停停!不许打架。”
周寄安上前拉着路稚宁打人的手,把他拽到一边,说悄悄话:“你怎么这么笨?要打也不要打脸啊,打了脸,稚尔姐一看不就知道是你动的手吗?而且还只有你动手了,刚刚我可瞧见了,他完全是任你宰割,不可能还手的,这么一分析,不全成你的错了?”
她一直对上一次路稚宁脸上的伤耿耿于怀,想要伺机报复:“要揍也要揍他不好意思给稚尔姐看到的地方…你干什么这么看我?”
路稚宁面色复杂地看着她“没想到…你还挺有小心思的。”然后拍了拍她的肩膀,“那我听你的,你站远点。”
说完就回去手快地给了许早柯肚子一拳,心里还想着,总不好意思撩开衣服给我姐看吧。
周寄安退回到原位,看着许早柯闷不吭声地吃了一个大亏,心里很是美滋滋。
看着两人‘心平气和’地谈完之后,准备回房间让路稚予验收成果,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付鸿影大声地说:“你还要护他护到什么时候?那些事情凭什么不能让他知道?他一个大男人本来就该站在你前面为你遮风挡雨,老是躲在你一个弱女子背后算什么男人?”
周寄安听不清路稚予回答了什么,也有点犹豫要不要等一下再过去,结果人还没有想好,门就被猛地拉开了。
夺门而出的付鸿影看到她愣了一下,正要从她身边疾走而过时,周寄安开口了:“付小姐,我想你误会了一些事情,路稚宁不是出于主观意愿上的躲在姐姐身后,是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被保护的那个人,况且作为一直被蒙在鼓里的人,姐姐也没有给过他承担这些事情的机会。”然后她顿了一下,继续道,“如果给他知情的机会,我相信他比任何人都有能力处理好这些事。”补充的这句话也不知是说给谁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