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稚宁无奈,只能再出去一趟,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个勺子,周寄安很好奇这么短的时间他是怎么获得道具的:“哪儿来的?”
路稚宁在洗手池鼓捣了很久,拒绝回答:“吃你的饭,别问。”
周寄安开他玩笑:“你这么洗它,是不是垃圾桶里面捡出来的?”
路稚宁指着她的嘴唇:“再胡说八道,嘴巴给你打个印,要不要?”
周寄安默默地把嘴巴卷了起来,摇头。
看着路稚宁把饭菜按她的喜好分好:“我想用勺子吃。”飘着浓郁的香味的勺子被一团卫生纸包着放在桌面上。
路稚宁没得商量:“不行。”
“饭菜太多了,吃不完。”周寄安把碗里的饭菜又刨了一半给路稚宁,“为什么不行?”
他夹了一筷子鱼香肉丝喂到她嘴边,没有预料到路稚宁险恶人心的周寄安从善如流地吃下了:“就是这么简单。”他晃了晃自己手里的筷子,上面似乎还有周寄安晶莹的口水。
“心机路。”周寄安狠狠地嚼着嘴里面的菜,愈发地觉得如果自己以后和路稚宁在一起,一定会被啃的连渣都不剩,因为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他套路了!
心机路表示要加一块红烧肉给单蠢周,后者表示强烈的拒绝:“我不要。”
“我真的不要。”
“我不要!离我的碗远一点!”
“好油腻!”
路稚宁夹着那块在阳光下泛着光的红烧肉,嘴里说着:“不油腻,真的。”
周寄安表示没有任何说服力,并向他丢了一记白眼。
两人吃过饭,周寄安拎着装着外卖的塑料袋:“我先回去了,你睡会儿再继续做吧。”
“我送你。”路稚宁本打算从衣柜里面拿一件外套出来穿上,突然记起自己刚刚开门之前慌乱塞进去的东西,万一掉出来……
周寄安把帽子往下拉了拉:“不用了,我自己回去。”
过了两秒人又走回来:“小路那边我照顾,你放心比赛。”
路稚宁正欲拉衣柜的手一顿:“你少给他喂甜食。”
“我知道了……你这两天别熬夜了。”
“已经做的差不多了,不会熬夜了。”
周寄安站在门口顿了一会,眼睛看着地板:“多穿件外套,这几天冷,不要以为自己身体好就乱来。”
路稚宁侧头看她:“知道了。”
她想了一下,自己要说的大概都说完了:“那我走了。”
路稚宁慢慢消化掉周寄安刚刚的关心,没有告诉她,她刚刚说话的时候其实很生硬,一点儿不自然,但这也说明了她在努力……向他靠近,这也算是个好消息不是吗?
至少在这一刻她没有再逃避,虽然不知道回去了是不是又要东想西想的,说不定下次见面又退了好几大步。
他迅速打开衣柜,把掉在地上的相册捡起来丢床上,然后取了一件外套就追了出去。
“卧槽。”
“你吓我一跳!”
两人均是被对方吓得一颤,周寄安就倚在墙上面,路稚宁出来差点和她撞上。
“你怎么还没走?”
“这是男生寝室的嘛!”
“胆子不是挺大的吗?”
“这跟胆子有什么关系!很奇怪啊!”
两人一路吵吵嚷嚷,不知不觉路稚宁就把她送到了地铁口。
周寄安后知后觉:“你……”明明只说送下楼的,这都可以下多少次楼。
“怎么?想让我送你回去?”路稚宁地铁卡递给她,笑着掩饰满脸的倦容。
周寄安一直悬在心上的压迫感骤然间就消失了,脑袋里面一片清明:“好。”
路稚宁愣了半秒,又去买了一张,到家的时候他才回过神,自己居然就回来了?明明还有好多事都没做,只是想到周寄安那双盛满了他的眼睛,胸口就涌现一股热流。
“你去睡会吧,到饭点了就叫你。”
周寄安刚开门就看见里面站了一个人,背对着她,那人听到声响转过头:“就是她?”
“你谁啊?”刚刚路稚宁都进屋了,那就说明她没有走错,更何况门都开了。
“对啊。”傅羡人突然从那人背后钻出来,搂着她,那人生的又高又壮,周寄安是真没看到她后面居然还藏了一个人,傅羡人趁那人不注意朝她眨了眨眼。
周寄安瞄了一眼搂着自己腰的手臂,回以眨眼,路稚宁就把隔壁门开了:“怎么了?”
傅羡人嘴巴张成一个o型:g g了。
顿时他的手像被烫到一样,拿远了,然后碍于眼前站着的人,又强迫自己把手放到周寄安肩上。
内心os不断:天知道我是让你劝他多休息,不是让你把他带回来休息!
周寄安反应过来些什么,很是自然地拽住傅羡人的胳膊:“哥哥,美……羡人他朋友……过来看看他。”
傅羡人对于这场神展开表示由衷的敬佩并向周寄安发送了感激光波和奥斯卡最佳女主角奖。
周寄安:帮帮忙吧,你看他都要飙泪了。
路稚宁:看你那声哥哥的份上,我先留着我的四十米大刀。
两人就短暂的几秒对视达成了共识:“你先回去睡觉吧,有什么事我再叫你。”
傅羡人伸出双手恭送路稚宁了:“哥哥,您慢走。”收获一枚死亡凝视之后,立马像妹夫讨好小舅子一般道,“等会儿,吃饭叫您。”
一直被忽视但是存在感极强的高大壮终于发声了:“傅羡人,我才不管你有没有女朋友,是你先招惹我的,总之,你记住我是不会放手的。”
周寄安倒吸一口冷气,脑补了108个故事……
这种霸道总裁的口气好带劲,可惜就是弯滴。
路稚宁看着周寄安兴奋的样子若有所思。
傅羡人居然笑了:“随你的便,我都说了那是一场误会,如果说完了就请您移驾到别处,毕竟房子的主人并不太欢迎你,更何况你也不是用正当方法进来的。”
高大壮突然发力拽着傅羡人的手往外面走:“好不容易抓到你,你以为我会空手走?”
周寄安看好戏归看好戏,却也没有打算让这个看起来就不好相与的大个子在傅羡人不情愿的情况下把他带走,怎么着都得先问过她呀,不是吗?当她家是菜市场,想进就进想出就出不成?有没有考虑过她家的感受?
路稚宁右手拉过挡在门中间的周寄安,将她护在臂弯,一条腿同时横出搭在门框上面,生生把那人的去路阻断了:“我妹妹挺喜欢这只瘟鸡的,所以你想一种解决方法,我都奉陪。”
高大壮怪笑一声:“怎样都奉陪?这是你的人吗?”
周寄安猝然转过身,对着路稚宁,然后以超过常人的语速道:“警察同志,我要报案,xx路xx公寓xx号,有个男人要抢我男人,不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现在还要打我哥哥,救命啊!呜呜呜……”
高大壮傻眼了,等反应过来伸手要抓周寄安,路稚宁准确地挡开那只手,这就是周寄安选择待在路稚宁这里的原因了,安全!
那人还要动手,就放松了对傅羡人的挟制,他做出顶人的架势,朝路稚宁点了点头,后者意会到他的脑电波。
只是和预料到的结果有点不太一样,傅羡人站在门槛上,盯着那人拽着他的手。
早就闪到屋内的路稚宁和周寄安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还是那么瘟鸡。
傅羡人不再看那只被牵制住的手臂,仿佛知道在几分钟后它会被松开,他逐渐收敛起玩世不恭的表情,道:“我就直接跟你说吧,我不喜欢你,我就是个gay,我也不喜欢你,所以请你不要胡搅蛮缠,否则我相信会发生一些戚爷爷也不想看到的结果。”
傅羡人没有告家长的意思,他毕竟是个男人,只不过为了避免后续可能发生的不必要的事,他会稍微提示一下。
而后他突然露出一如往常的痞笑,似乎之前的那些话都是说着逗人玩儿的,但在场没一个人是那样认为的:“我老傅家的人是不是没你想象的那么软柿子?”他活动活动那只被解放的手,“所以请回吧,警察马上就要来了,怎么着你也得想想戚叔叔在喝茶的时候突然看到你是个什么感受。”
等那人走后,傅羡人捂着胸口,好像受到了惊吓,但是在后面蹲着的两位看来,真正受到惊吓的应该是高大壮,临走之前的表情实在是太丰富了。
周寄安都开始揣测这个人是不是太单纯了,还没看清傅羡人的真面目就迫不及待的动手,最后发现这个其实是一朵食人花,乐哉乐哉,哦不,善哉善哉。
其实他们也蛮震惊的,因为作为一枚老阴逼,傅羡人正面刚人的案例实在是太少了。
“你真报警了?”
周寄安跟着路稚宁打了一个哈欠:“没有,随便吓唬吓唬。”
“哭腔学的挺逼真的,我都被你骗过去了。”
周寄安摊手,表示技多不压身。
“有什么事叫我,我回去睡觉了。”路稚宁懒得听他们神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