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亮了一下,是路稚宁的消息,让她收拾一下,离聚餐约定的时间很近了。
周寄安迅速画了一个淡妆,然后开始选衣服,路稚宁早就准备好了,此刻正坐在她卧室的椅子上。
她期待地看着他:“这套衣服怎么样?合适吧?”普通贴身白t恤外加深棕色做旧的皮质外套,一条浅蓝到发白的高腰牛仔裤适度地贴合着皮肤让她的腿显得纤长且笔直。
“不好看。”路稚宁仅仅是瞄了眼那双腿就脸不红心不跳地直接说谎。
“啊?不好看吗?那我再去换一套。”
之后换了三四套衣服,路稚宁的回答一直都没变。
“这件总行了吧?”宽松长款白衬衣加棕色小格子半身裙,完全不出格的搭配!周寄安换了那么多套衣服人都要被累死了,路稚宁却只看了一眼就直呼不行,开什么玩笑,那么细的腰能随便露出来?
“这套太简单了,怎么说也很久没见了,不要太敷衍了。”
周寄安气的一屁股歪在椅子上面,老娘不干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来!”
她的衣服都是成套成套搭配好了的,偶尔才会拆掉A衣架上面的衣服去配b衣架上的裤子或者裙子,路稚宁一下就拆了三个衣架:“拿去试试。”
砖红色欧版毛线外套配宽松的白色t恤,外加深卡其色的长裤,周寄安强制性加了一条棕黑的皮带。
这腿也不能漏,腰也不能显,好在穿出的感觉挺不错,不然再让她换,她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
外套大到什么程度,遮住了屁股不说,大腿的一大半都在它的包裹之下,裤子也不是修身版的,只能略微看出腿的形状,有没有胸都看不出来,她要带个帽子把头发遮住,除去她的身高,说她是个男的,百分之八十的人都相信,拿这外套给路稚宁穿可能都挺贴身。
到他自己这里就各种敷衍了,深蓝紫色的格子线衫配一条灰色长裤就准备出门了,化好妆的周寄安咬着大拇指指甲盖,一脸不爽地死盯着他脸上的淤青,在心里面把许早柯反复拿出来骂。
她一把路稚宁按在椅子上面:“别动,你该不会想顶着这张花脸去参加聚会吧?你脸上需要遮一下。”
路稚宁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回答:“……”
周寄安把粉底在手里晕开,正要往他脸上涂的时候,路稚宁很是灵敏地就躲开了:“干什么?”
“遮你脸上的淤青啊,别动了,时间快来不及了。”周寄安作势又要往他脸上涂。
“我不涂。”路稚宁以腰为中心,上半身灵活地闪避她手里的东西,仿佛在躲洪水猛兽。
周寄安化妆后显得格外漂亮的眼睛弯成一个月牙,她第一次见路稚宁这样怕一个东西。
路稚宁看得有些挪不开眼,啪地一下,脸上就被偷袭了,他握住周寄安作怪的手,不让她再继续给他上粉底液。
周寄安看着被白色纱布包住大半的手,眼睛怀疑地一眯:“咦?你手好了吗?”
路稚宁像被烫到一样松开了手:“条件反射,忘记受伤了。”
周寄安趁此机会又偷袭了几下,甚至还没好气地说他:“也不知道疼吗?钢铁炼成的?”
路稚宁任她在脸上扑扑扑地打粉底,整个人已经生无可恋了:“别搞了。”
“我不给你遮着点,你真要顶着这张脸去?这谁看了不得笑话你两句?”
路稚宁本来觉得没所谓,但她这么一说,他突然就想起了傅羡人那张损死人不偿命的嘴,如此,便任由她糟蹋了。
周寄安一边修饰那块淤青一边问他:“我卡粉了吗?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那摄人的目光都要把她的脸看出个洞了。
路稚宁疑惑:“什么是卡粉?”
“卡粉就是……算了,你也用不上。”一边说着,一边从化妆包里掏出睫毛膏。
路稚宁已经熟悉了她的偷袭操作,从纱布里露出来的一小节手指不由分说地把她拿着睫毛膏的手又给按下去了:“这个应该用不上吧。”
周寄安尴尬一笑:“拿错了,拿错了。”可恶!差点就可以看到路漂亮的眼睛刷了睫毛什么样子了!
两人化完妆,匆匆忙忙带着放冰箱里的甜点出门,正下楼梯的时候接了一个电话:“路稚宁在吗?”
周寄安面色一黑:“不好意思,这里是周寄安。”
傅羡人嗨了一声:“我知道,我就是问他有没有和你在一起,别说了,我知道肯定有。”
周寄安:那你还问个圈。
“你怎么不打电话给他?给我打做什么?”
“我就是不想听到他的声音。”
傅羡人隐约听见周寄安重复了声他说的话,紧接着路稚宁那个讨厌的声音就从电话那边传过来了:“贱人~”
淦!
“你们……你们……狼狈为奸,周寄安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谁让你碰上了我心情最不好的时候,合该!”
“等会过来你可能心情更不好……应该是你旁边那位心情更不好。”
周寄安直接把手机递给了路稚宁:“你自己和他说吧。”
“别卖关子了,有话就直说。”
傅羡人神神秘秘地说:“就是,那个谁也来了。”
“那个谁?”
傅羡人啧了一声,超级嫌弃他这点:“明知故问!”
“她怎么来了?”
路稚宁知道傅羡人就是再怎么膈应自己也是不可能通知她过来的,傅羡人也难得地感到很抱歉,毕竟这次有周寄安在。
之前周寄安转学走了之后,有一对兄妹转到了他们班上,妹妹罗孜对路稚宁简直可以用痴迷来形容,告白了多少次就被拒绝了多少次,甚至牵扯出了周寄安,不知道自己脑补了一场什么戏,说什么近水楼台先得月,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墙角挖不倒,她只要坚持不懈,总有一天路稚宁会被她打动。
路稚宁和她话不投机半句多,看她一眼都觉得是在浪费生命。
“喇叭漏出去的,这个傻狗真的是……我说聚会的时候周寄安在,他就跟疯了一样,我话还没说完他就把电话给我挂了!我回拨他居然给我拒了!后面我也打不出去了!”
“一大波人给我打电话问周寄安是不是真的在,她不在难道还死了啊!还有那些外省的!他们又不能过来问个毛线问!”
“我就好奇了他们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女神给我挤了一个电话说看群里,喇叭就说了句‘联系上失踪人口了’,然后群里就炸了!”
“平时一个两个都在安安静静地潜水,像上了医学院天天期末考一样,一听有周寄安的消息都跟疯狂粉丝见爱豆似的。”
“你知道他们刷屏刷的是什么吗?恭喜失踪人口回归!都加到了,我们班才多少人,这群人怎么了?疯人病吗?我很迷啊!”
路稚宁听着这炮仗般的‘倾诉’表示同款迷,不过他还是抓住了重点:“喇叭在群里发的,她才知道?”
傅羡人也觉得她很难缠,抱怨道:“是啊,我们老同学聚会关她什么事?烦死了!”也不怪傅羡人这么说,罗孜这人飞扬跋扈,在班上的风评并不算太好,而且又是后面才转到班上,在大家伙儿都不熟悉的情况下对自己的性格不加收敛,女生中没一个喜欢她的,走路上都是互不搭理,男生虽然不会表示的这么明显,但心里还是有想法的。
“我口水都说干了,就差没把我们没请你这句话亮出来了,她还是要跟着来,而且她已经查出来我们约在哪里了,虽然没说专门看周寄安的,但我看她就是那意思!你问问周寄安,她什么想法,要是不喜欢,我就直接换个地方。”
路稚宁刚刚接过电话没多久就停在了楼梯口,周寄安便随着他一直站着,眼见着表情从天晴变成多云再变成小雨,最后雷电交加,简直是移动的天气预报:“等会有个你不熟悉的人要来,是高三的时候转过来的,你要是不想见这人,我们就换个地方聚。”
周寄安听这话再结合路稚宁那一系列的变化倒是听出来了些深意,来者不善。
她和那个人又不认识,好端端的提到不想见那人…除非是那人对她有点什么意见,面都没见过能有什么直接冲突,所以应该是间接的。
这种间接关系她太熟了,百分之九十九是因为路稚宁。
凭什么要换地方?她倒是要看看这人有多厉害,连一向滑不溜秋的傅羡人都解决不了她:“没事,多个人多双筷子而已,多大点事?”
路稚宁没再多说,意思就是他和周寄安一边的,那边傅羡人也听见了她的话,直夸:“豪迈!哈哈,随你,我们都随你,你一个人怎么高兴怎么来,不用顾忌任何人的感受,放开了来。”
周寄安听得浑身舒爽,脸上也笑咧咧的:“那我这待遇可好了,什么时候再聚一次。”
“滚蛋,这次都没完就想着下一次,净想占便宜去了!我可说好了,不要迟到啊,就算迟到,也不要太久了。”
“得令!”
周寄安这心情好得能一蹦跳三格台阶,冷漠的路稚宁在后面放冷箭:“你要摔了,我就从你身上踏过去。”
她回头狠狠地瞅了他一眼:“我这身手一口气能蹿顶楼去!”
路稚宁倒是没说你试一个:“就你这体力,下一段楼梯腿都要软半截,上一段楼梯得喘半天气。”
周寄安被他这夸张手法给气乐了:“你这是说的谁家的老太太吧。”
“我可不取笑老太太,就取笑你。”
“嘿,那我还得感谢你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