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寄安当场就在心里叹了口气,怎么初恋是路稚宁不是杨老师呢?杨老师多好啊,又高又帅,干坏事儿还帮忙擦屁股,多贴心,这就是成熟男人应该有的样儿!
路稚宁只会笑她笨,一点儿也不成熟!果然还是自己眼拙,竟然对路稚宁这个狗屎脾气的先动了心。
她就是喜欢阿猫阿狗也不想……算了,还是路稚宁吧,命运就是如此爱捉弄人!
小杨老师就留给有福气的人吧,主要是咱也不兴师生恋,这要是上了十八岁还好,不然多多少少有违师德。
最后这节课她是坐立不安,屁股跟生了疮一样扭过去扭过来,频繁向后桌借东西,实则是为了看路稚宁,眼见着后桌的铅笔钢笔圆珠笔,直尺圆规尺三角尺都移花接木到她这儿了,后桌就差没给她递卷尺了,连带着橡皮擦修改液都被借光光,干净的桌面上只剩下一支笔和一本教科书,要知道为了方便上课光明正大地玩手机这桌子平时都摆的像一个杂货铺,现在……后桌只想呵呵呵。
在他忍不住快要阻止周寄安的扫荡行为时,老师如闪电般降临在周寄安的身边:“没听你们班主任说谁谁谁有多动症啊?上课这个时候吧,还是要稍微克制一下自己,不要打扰到别人。”
患有多动症的谁谁谁正在努力克制自己,因为她已经接收到了全班人的眼神攻势。
下课后接连收到几个同学的调侃,她眼见着路稚宁都要离开了才忙不迭得追上去,自然没有看到刚刚还缠着自己谈笑风生的某位同学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在另外几位同学的眼神示意下苦兮兮地交出了下午的饭钱,毕了还不停地让双手自相残杀:“让你赌,让你赌,活该!”
“诶,路稚宁,等等我。”
路稚宁很是稀奇地回头看她,因为他们已经很久没说话了。
“走,我请你吃香的喝辣的。”
“为什么?”
“……因为我捡了一百块钱。”
“走吧。”多么容易为食物屈服的人!
然后两人就捧着两碗泡面坐在操场的台阶上……是挺香的,藤椒牛肉面,酸辣牛肉面,也挺辣。
“什么事?”路稚宁掀开桶装面的盖儿。
“……”
“上课看我多少回了你自己数过吗?”
“……少自恋了,我没看你,我就是借东西。”
路稚宁揭开方便面的盖:“土匪式借东西?还是我是东西的主人?边借边看我一眼。”
“……”周寄安又在心里骂自己,怎么看上这个半句不酸人心里不舒服的狗东西。
“那我可说了啊……”路稚宁等了半天也没听到周寄安的下一句,侧头一看周寄安的眼珠子都要掉到自己的桶里了,脸还被熏的有点泛红:“想吃?”
“不给。”
周寄安无语地看着他:“谁想吃了,想吃我不会买你那个吗?”
“万一你两个都想吃呢?”
“……”说的很有逻辑,我无法反驳,“先吃,说了就没胃口了。”
“能让一般人在吃饭前没胃口的,我只能想到那个……”
“一桶泡面还堵不上你的嘴是吧!”
“不能……我在长身体。”
神tm长身体吃泡面!
周寄安又给他加了一根火腿,一个卤蛋以及能把桶塞满的关东煮,变成了豪华升级版泡面:“你要是吃不完……”
“不还有你吗?”
浪费粮食的阴影又再一次地盘踞在她的头顶:“……行吧,你吃不完再说。”
在路稚宁干完了那桶满满当当的泡面之后,周寄安深吸一口气,语速极快地讲话:“郑鉴让班主任在班上和校内举行募捐活动,给你,今晚上班主任多半要讲这事。”
周寄安觉得自己已经够一针见血了,怎么路稚宁还是一脸没听明白的样子:“他说你家徒四壁,你爸还等着下葬,你妈跑了,还说了你好多好多坏话!”
路稚宁笑了,并不在意郑鉴说他什么坏话:“穷就穷,还什么家徒四壁,最近文化水平见长啊。”末了又问,“那你信他吗?”
周寄安一脸嫌弃,也不知对谁:“你觉得我会信他?”信甲乙丙丁也不会信郑鉴的,“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是一个死了,他们都死了,而且过世有一段时间了,你说入没入?”虽然没有看到那位女士的尸体,不过在那样的大山里,失踪就代表着死亡,所有人都是这样默认的。
周寄安当场爆了句粗口:“他脑袋没毛病?正常人会拿这事造谣?”
她连拉带拽扯着路稚宁:“不行,这要给班主任说清楚,不然他还以为你是什么人呢!”
“解释什么?不去。”
周寄安就急了:“为什么不去?就让他这么胡乱诋毁你?”
“没有那个必要,我无所谓。”比起募捐,他更加厌恶提到那两个人。
周寄安不由得想到,郑鉴是不是早就料到了路稚宁不会当着班主任的面拆穿他,不,或许只是知道他完全不想说这件事,太tm阴险了!他不说我说!
“你走那么快干什么?”
路稚宁回过头看她:“我只是不解释,不代表不会阻止募捐。”
“我和你一起去。”
两人并肩走到教师办公室,周寄安偏头看了一眼:“班主任在呢,走吧?”
路稚宁支起手臂,挡住了周寄安:“你别去。”然后拉着她远离了那扇门,“我去和他讲这件事,他一定会想是谁告诉我的,说不定当时他就看见你了,只是没太在意,如果你现在和我一起去不就坐实了你偷听的事实,所以你别去,我自己解决。”
周寄安倒是不怕这个,她本来做的就没错:“那你一个人行吗?”
看着她担忧的样子,路稚宁心中仅剩的那点阴郁也都消散了。
“我可是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优秀少年,放心吧。你先回去,这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说的清楚的。”
周寄安佯装回教室,路稚宁才进了办公室,她左等右等,几乎全班的同学都和她打过招呼了,路稚宁才出来。
“怎么样?”
路稚宁也看到她了,无奈道:“不是让你回教室吗?怎么还等在这?”
“我不放心。”
路稚宁听了这话相当的熨帖:“回吧,都解决了。”
周寄安却有点不甘心,正对处决郑鉴这个人渣的108种酷刑念念不忘,路稚宁不觉得她那种小打小闹的恶作剧能反击到什么,说不定反而会增加郑鉴对她的兴趣,他并不愿意看到那个结果,毕竟郑鉴不是什么正常人,他天生就是个变态。
从小就喜欢抢他的东西,得不到的就想要毁掉,他曾经养了一只小刺猬,郑鉴想法设法地要还是没有要到,逗它它也不理睬,喂它东西它也不吃他的,后面那只刺猬摔下山死了,当然后面郑鉴也自己不小心摔下山了。
他不想周寄安像那只刺猬一样,所以她疏远了他,他也乐见其成,至少远离了他,郑鉴或许不会那么执着地想要得到。
但是现在她自己回来了,他看着她鲜活的样子,心里有块大石又落了地,回到了它原本的位置。
既然回来了,他便会一如既往地好好看着她。
“他肯定不懂什么叫做莫欺少年穷!那家伙准会遭报应的!”
报应表示已经在路上了。
“这事你就别操心了,恶人自有恶人磨。”
“哪能这么容易就过去了,必须要教训……教育教育他!”周寄安不服道。
“谁说过去了,教育必然是有的,不信你看明天。”
次日见到声称从床上摔下来的鼻青脸肿的郑鉴,她赞赏般地望向路稚宁,这恶人磨得还挺不错!
自此以后,两人的关系便又恢复了之前你好我好大家好的状态。
路稚宁虽然喜欢欺负她,但是对她也是极好的,将心比心,当事人是能够感受出来的。
她也曾经问过为什么对她这么好。
我对你很好吗?你是不是受虐狂?就这么被路稚宁插科打诨地跳过去了。
问过几次得不到正经回答,她也就不那么执着于答案了。
一个人对你好,要么是喜欢要么是其他,她一直都知道路稚宁对她不是那种喜欢,之所以这么笃定是源自于那段多年前的对话,她坚信且从不怀疑,不迈过雷池半步,也不多去胡思乱想,所以就只能是因为其他了,那……原因就太多了。
有句俗话叫男女之间哪里有什么纯友谊,还别说她真就觉得他们之间挺纯洁的,就算是曾经有过什么苗头也早就被掐死在摇篮里面了,如同刚被点燃的烟,吸烟的那个人突然就不想抽了,随意地把它往烟灰缸里那么轻轻一按,一股青烟一冒,火星子都不剩半点了。
思及此,周寄安甩甩头,盖棺定论是自己想多了,路稚宁可能现在就喜欢抱人,养孩子后遗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