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早柯激动道:“为什么不行?稚予姐她自己都同意了。”
路稚宁把水杯往桌上那么重重一磕:“她那个样子,谁说什么事她都会同意的,你去问她?你是不是天灵盖没长好,况且我人还活着,你以什么立场照顾她?受到很多照顾的后辈吗?”
“再说,接出来了之后,以你现在的情况,根本不能照顾好她,万一出了什么事,你能负责吗?我只有一个姐,路问渠只有一个妈,所以不用再多说了,我是不会同意的。”
许早柯心一横,把在心里来来回回考虑了很久的想法脱口而出:“我可以退圈去照顾她,带她去国外治。”
路稚宁皱眉道:“你疯了吗?好不容易混出了头,你这要撂挑子,转身你乐队的人就拿着乐器要和你拼命,你信不信?即便你这么做,她也不会愿意的。”
许早柯一脸的颓然:“那就眼睁睁看着她一直这样下去吗?”
路稚宁沉默许久,蓦地从鼻腔中哼了一声,讽刺中带着些他自己都难以抑制的情绪:“她不是很厉害能解决那些事情吗?她不是能照顾好她自己吗?她就是这么…”照顾自己的?
许早柯听到这句话再也忍不住了,揪着路稚宁的领子:“你他妈还有没有良心啊?稚予姐那么努力不都是为了你?你怎么能用这种语气说她?如果你多关心她一下…”
路稚宁把自己的衣领从对方的手中夺回来:“为了我?别开玩笑了,她都是为了她自己!她不愿意在那个地方待下去,所以她走了,从来都没有问过我要不要一起走,自己自顾自地做了决定,自顾自地把我抛下,自顾自地又独自生下小孩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什么叫为了我?那些钱难道是我想要吗?”
“你以为我没有问过她吗?是她自己不愿意说,谁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能全都归咎到我头上?”
“是我让她跟别人未婚先孕还生下孩子的吗?既然决定了生下小路,那又为什么把孩子丢给我?她倒是正常起来负起她作为母亲应该承担的责任啊!整天躺在那里给谁看?”路稚宁绷紧了下半张脸,咬着后槽牙,“给那个男人吗?这么些年过去了,人家在乎她吗?”
在这句话刚说完,许早柯就一拳挥在了路稚宁的脸上,路稚宁也不管不顾地发泄憋屈的情绪,一拳打在许早柯的腹部。
他闷哼一声:“我真为稚予姐不值,她怎么会有你这种弟弟?”
咔哒一声,让他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轮子滑在地板上的声音在骤然安静下来的环境中格外明显,拐角处站了一个小小的身影,他隐藏在阴影处,不仔细看实在是很难注意到。
被害怕和悲伤充斥着的路问渠努力地瞪大眼睛,不想眼中的泪水掉落,然而一切努力都是白费的,不过片刻豆大的泪珠就啪嗒啪嗒坠落在地板上。
许早柯的沉默让路稚宁感觉到有一丝不妙。他回过头,看到那一小团,心突然被一只无形的手揪住:“……宝宝……”
许早柯推开他,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就是不用看他也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戾气。
没等路稚宁再行动他就抱着路问渠,提着行李跑了,路稚宁混沌地看着趴在许早柯背上的路问渠,似乎听到了他在叫小舅。
等反应过来,两人已经消失在门口了,这才想起往楼下追,可是已经晚了。
周寄安下了楼才发现自己钱包手机一个都没带,不过还好有钥匙,不至于等会有家归不得。
钱包手机固然重要,她也懒得回去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