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路稚宁是知道的,但是他只知道她父母离婚了,以及多了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不过周寄安这样说,他就当做自己不知道吧。
路问渠突然跳下椅子,周寄安见状问了句:“哪儿去啊?”
路问渠把一根手指放在小嘴之间,发出嘘的声音:“什么东西在响。”
说着就朝声音的来源地去了,这么一说周寄安也听到了震动的声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手机开了静音,说起来这手机也是有个性,像是有自主意识一样,高兴了就给你响两声铃,不高兴了腔都不开一句,更别说震动了。
路问渠从厨房里面拿着手机跑出来:“姐姐,这个号码是不是骚扰电话啊,都没有备注的。”
周寄安听到他说骚扰电话还挺想笑的,手机交到自己手上,看到一连串熟悉的数字时才一时禁了声,卡痰嗓顿时冒了出来:“不是,咳咳,不是骚扰电话。”她怎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把他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了。
路稚宁看着她手里的手机:“怎么不接?”
周寄安按了一下,手机突然黑屏:“不是什么重要的电话,接着吃。”
哪知这手机一直持续不断地闪进电话。
周寄安这才没办法,顶着路稚宁狐疑的目光,拿着电话去了卧室:“你们先慢慢吃。”
路稚宁就看着她顶着嘴角向下扬的笑进了卧室。
直到关了门周寄安才接通电话,对面没有说话,她也没有说话。
周寄安也不知道沉默的时间持续了多久,就觉得没什么意思,这么干耗着也没什么用,而且客人还在,主人一直待在卧室也不礼貌:“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
程舟才急忙道:“你还记得是我。”
周寄安从来没有在自己的手机里面存过他的手机号,从那次他连夜坐飞机来接自己起,便记在脑子里了。
周寄安电话里面传来的依旧是熟悉的声音,尾音有点下压,他抽了烟;来回按压眼睛中间鼻梁两边的位置而发出来的悉悉索索的声音,他熬了夜。
左手拿手机,右手按摩,可能坐在书房里面带有软垫的椅子上面,也可能躺在卧室里他们经常睡的那张睡床上,还可能靠在客厅的软沙发上面……
即便已经过了这么久了,那个一起住过的地方还有程舟的样子仍然在脑海中能被完完全全地还原出来,她以为自己不记得了,但接触到的时候才发现依旧记忆犹新,好像程舟没有任何变化,但事实却是他可能只是声音没有改变,而其他东西……早已面目全非了。
周寄安豁然挺直刚刚不知不觉弯曲的背脊,酸涩感一直停留在腰部,她扭动了两下:“我也不想我的记忆那么好。”
程舟被这句没什么攻击性的话刺的顿时无话可说。
周寄安把门开了一个缝,路稚宁时不时地在和路问渠说些什么,看路问渠的神情却很是心不在焉,间或往周寄安卧室这边望望,她将上齿和下齿在闭合的嘴巴里面来回磨合了数次:“我现在没有时间和你说话。”
她正要挂断电话就听到程舟那边口气十分奇怪:“是因为刚刚进门的那个男人吗?”
周寄安走到窗口掀开窗帘,程舟也听到了这个声音:“我没在楼下,在离你最近的位置。”
周寄安低头的姿势慢慢僵住,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心里突然慌了一瞬。
因为这个位置没有围栏。
“你在天台?”
得到肯定回答的她差点咆哮出声:“你疯了吗?不要在边上晃来晃去。”
吞咽物滑进喉咙的声音在电话里格外明显,笑声被程舟咽下:“那么快就猜到了,比以前的反应快了不止一倍。”
在短暂的安静之后,他话音间带着明显的忐忑:“要上来吗?”
周寄安按住剧烈跳动的心脏,心里十分火大,嘴上也没有表露一丝一毫的情绪,只是冷漠地说了一句:“不去。”
只听对面呼吸一滞,顶上风的呼啸声似乎越来越大。
周寄安心里刺痛一下,恶作剧般地来了句:“想我上来,你得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