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也辛苦啦!”他三下五除二子洗完手,跑到客厅,踮着脚轻轻地走到霍索所在的沙发边上,霍索的样子似乎是在打盹,但是嘴巴里面却在吃着东西。
他曲着背脊,一只手杵在膝盖上面撑着一半脸。
路问渠在他身边转了几圈,霍索都没有感受到他一样,他没一会就泄了气,坐到了霍索那只可以随意活动的手的那一边。
一边看电视一边吃水果,两人的手都伸向果盘的时候相触了一秒,因为霍索突然被惊醒了,就像偷吃东西的小松鼠被主人趁着它不注意的时候逮到。
路问渠呆滞地看着他骤然睁大的眼睛,那是他见过的最大的眼睛,也是自己见过的最漂亮的眼睛,一片深蓝,恰似汪洋的大海亦或是一波碧水,从边缘的眼白由浅及深,呈现渐变色,眼球的表面还泛着水光,有点像他打哈欠不小心打出来的眼泪。
霍索这个反射弧慢的还没搞懂怎么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孩,不过没关系,他只是来蹭吃蹭喝的,就是个鬼也赶不走他,被睁大的眼睛慢慢的变小恢复了平常的样子,继续吃水果。
路问渠摆出此生最萌的表情:“哥哥。”
等路问渠的表情都要裂掉的时候,霍索终于后知后觉地认识到自己身边这个小孩是真的,并且刚刚叫了自己哥哥,用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我?”
路问渠的小脸实在不合适做出尴尬的表情,只能强颜欢笑道:“对啊,哥哥和姐姐是怎么认识的啊?”
霍索想了一番路问渠口中的姐姐是谁,见路问渠的视线一转,朝向在忙活的周寄安:“我们是邻居。”说完两人就开始大眼瞪小眼,沉默如实质般横亘在两人之间。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名为尴尬的气氛,也是苦了路问渠了,小小年纪就明白了尴尬是什么滋味,当然这只是路问渠单方面的感受而已。
响起的门铃拯救了路问渠,他迅猛地从沙发上面一跃而起,身手矫健到令人惊叹,可惜唯一的观众此时正在闭目修仙。
周寄安从厨房里面走出来,路问渠跑在周寄安的前面,但是他到了门口就没再动了:“小舅吗。”
周寄安以为他是在问是不是路稚宁,在猫眼处瞟了一眼就认出那个模糊的身影是路稚宁了:“是你小舅。”
路问渠正大光明地讨了一个好处,开心地打开门,路稚宁和周寄安四目相对,她一眼就看出来他的精神不是很好,倒也没直接问他:“可以吃饭了,我这来了一个邻居和我们一起吃。”
把路稚宁领进门后就去叫霍索吃饭了,这个打盹的人已经躺上了沙发,她是知道如果你不叫醒他的话,他可以把这一晚上都给睡过去,于是乎,她盛了一碗汤在霍索鼻子边上绕了两圈,他深深地吸了两口气就睁开了眼睛,周寄安见起了作用就收了手:“开吃了,小伙子。”
小伙子径直走到桌子边上自己熟悉的位置坐好,似乎是没有看到这边有个一米八几的人,就着放好佐料的碗慢慢地吃了起来,几乎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周寄安已经司空见惯了,把筷子的顶端稍微向霍索的位置偏了偏:“这是我邻居,霍索。”
筷子方向一转对霍索说:“这是我朋友路稚宁,这是他的外甥,路问渠。”
路稚宁适时道:“你好。”路问渠也跟着他问了好。
霍索抬头来回看了他们几眼,感觉两人像套娃,眼中飘过一丝疑惑,不过他也没深思,回了一句:“你们好。”继而又吃了起来。
周寄安一边给路问渠夹菜,一边问路稚宁:“看你脸色是没休息好吗?”
路稚宁右手拿筷子,用左手的食指中指揉了一会太阳穴:“嗯,昨晚上没睡好。”
周寄安太明白没睡好是个什么感觉了,有些同情他:“怎么了?失眠吗?”
路稚宁只要不是周寄安的事情都没有太多的顾虑,只有想到她和自己姐姐的事情才会用脑子,昨晚那件事纯粹就是身体上面的疲劳而已,还不能被纳入特殊事情:“凌晨两点过一个学弟的女朋友打电话给我,问我知不知道学弟人去哪里了,就是上次在宿舍门口遇见的那个。”
周寄安有点印象,看得出来路稚宁和他的关系还可以,不然被他女朋友半夜打电话不会掀床才怪。
“今天下午是被她临时叫出去,陪她去一趟医院,后面耽误了时间,所以让你去接一下路问渠。”
“这么热心?上次那个女孩拜托你事情,你都说忙,没时间。”
因为凌晨打电话的事,路稚宁本来就不想理这个学弟的女朋友,但那个女孩子说自己宫外孕,痛得快要死掉了,但联系不上男朋友,他想着毕竟是一条人命,所以才去的。
但他不想周寄安知道这些事情,所以随便说了一句:“毕竟是学弟女朋友,有急事的时候又联系不上他。”
周寄安给他贴了一个中国好学长的标签:“你这学长当得够意思了。”
路稚宁给周寄安夹了一筷子土豆片:“对你更够意思。”
没等周寄安回答他话锋一转:“不是特讨厌爬楼梯吗?怎么还住顶楼?”
总归答案不会是一览众山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