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被夕阳染上金边的傍晚,老伯爷颤巍巍地从旧木箱底掏出一瓶珍藏已久的“永春露”,瓶身还带着几分泥土的质朴气息,他笑眯眯地说:“这是咱家小子特意从城里带回来的孝心,今儿个咱们几个老家伙就好好享用一番!”言罢,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一股温馨而又略带几分神秘的氛围。
考虑到宋代人对烈酒的承受力尚需逐步适应,这瓶“永春露”其实是苏油别出心裁,用当季鲜梅与醇厚肉桂精心熬制的低度果酒,色泽如同初绽的玫瑰,温柔而不失雅致。
当那玫瑰色的琼浆缓缓滑入晶莹剔透的玉瓷杯中,几位乡老不由自主地直了直腰板,眼神中闪烁着惊异与欣喜,这哪里是寻常农户能轻易触及的奢华?
正当众人沉浸在酒香之中时,苏油又端出一盘色彩斑斓、香气扑鼻的三鲜佳肴,那是用金黄酥肉、圆润炸丸子与软糯肚条巧妙融合而成的美味,他笑吟吟地说:“这些年没少给村里添乱,今儿个借这桌饭菜,给三哥、五哥、六哥赔个不是。”言罢,屋内顿时充满了欢声笑语。
三哥爽朗地拉着苏油坐下,浑浊的眼眸中满是慈爱:“油娃啊,你这性子是真好,村里谁不说你两句都难受。不说别的,就我家那块水田,今年那稻花鲤鱼,少说也有个三五十斤吧?每条都肥美得很!”
苏油闻言,心中暗自窃喜,要知道稻花鲤鱼能长到一斤已是难得,加上其他小鱼小虾,一亩田能有这样的收成,简直是上天赐予的意外之喜。
五哥也跟着乐道:“还有那糟子,真是个宝!早晚给家里的鸡鸭鹅补上两顿,嘿,那长得叫一个壮实。特别是鸭子,今年过节,家家户户的鱼鸭可是堆成了小山!”
六哥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对头,还有那鸭蛋,自从用了糟子喂养,这蛋啊,跟不要钱似的往外冒!我这心里头啊,别提多美了!”
提及鸭蛋,苏油忽地一拍脑门:“哎哟,差点忘了,几位老哥稍等片刻,我再去整道下酒菜来!”说着,他便匆匆钻进厨房,那儿有个不起眼的小筐,里头藏着一个个灰蒙蒙的“小球”。
轻轻一敲,灰壳之下,竟是枚枚圆润的鸭蛋。苏油手法娴熟地剥出一盘松花蛋,淋上特制的蒜茸、辣油、酱油,一盘色香味俱全的佳肴便诞生了。“老伯爷来信说村里蛋多得吃不完,问有没有法子保存。这不,我琢磨出了这松花蛋,能存好几个月呢,就是味道独特,有些人可能吃不惯,大家尝尝鲜。”
松花蛋上桌,其上点缀着点点如松花般的纹路,诱人至极。几位老头一试之下,纷纷点头称赞:“嘿,真不错!这上头还真有松花呢,看着就喜庆,味儿也新奇得很!”
一时间,屋内充满了满足与幸福的笑声,仿佛连空气都变得格外甜美起来。 在一片欢声笑语中,争论悄然升起,如同冬日里的一抹暖阳中夹杂的寒风。“嘿,说到底,还是那咸蛋黄油滋滋的滋味,让人欲罢不能!”老六眯着眼睛,一脸陶醉,仿佛已置身于那咸香四溢的世界。
一旁的老兄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嘴角挂着几分戏谑:“老六啊,你这是被好日子甜得找不着北了吧?那咸蛋,得耗多少盐巴才换得来啊?咱们村头老李家的盐罐子,都快见底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