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有几分把握?”程文应的眼中闪过一丝期待,却也不忘试探。
“十足把握!”苏油自信满满,仿佛胜券在握的将军,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胜利。
“好!这还是头一次见你如此胸有成竹,那咱们明日便去衙门,让这想法付诸实践!”程文应拍案而起,满脸豪情。
提及后世四川的酒坊,那简直是一幅生动的画卷。从邛崃到青神,再到赤水河汇入长江,沿路泸州、宜宾,酒坊如雨后春笋,琳琅满目。每一座酒坊都藏着世代传承的酿酒秘籍,工艺精湛,令人叹为观止。
就说那赤水河畔的小镇吧,几乎每一块石板路下都藏着酒香。蔗酒、白酒、大曲、小曲,琳琅满目,发往全国各地,成为各大酒厂竞相追逐的珍宝。五粮、纯高粱、玉米、糯米、大米、红薯……各种原料在这里化腐朽为神奇,酿造出令人陶醉的美酒。
川酒的制曲工艺,更是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各路酿酒大师们如同匠人雕琢艺术品般,精心雕琢着每一块酒曲。而酱油、米醋、醪糟这些副产品,对他们来说更是信手拈来,小菜一碟。
苏油可是个出了名的好奇宝宝,小时候没少跟在酿酒师傅身后偷师学艺。上次他成功蒸馏酒糟,只是小试牛刀,如今他心中早已胸有成竹,各种制曲秘方了然于胸,其中不乏非遗保密配方。
所以,当他在官酒坊看到那灰黑色的散曲时,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低声对程文应说:“姻伯,这些曲药,怕是不行啊……”
程文应一眼便看穿了苏油的心思。自家贤侄出手,哪一样不是精雕细琢?这些看起来像是草灰土块的东西,能入得了他的眼才怪!
此时,税监还在那里洋洋得意:“这酒曲,可值两百文一斤,五斤便是一贯,一百贯就能买到五百斤酒曲。我川中榷务这次试行新政,以去年的销量为基础,只要您缴足费用,立马就能拿到这五百斤酒曲。”
程文应心中暗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些所谓的曲药,怕是根本卖不出去吧!”
他给苏油使了个眼色,苏油心领神会。程文应随即哈哈大笑:“老夫既然接手了这酒坊,自然要好好整治一番。这曲药嘛,还是留给你们自己用吧!”在那悠长古韵的街巷深处,酒香与权谋交织出一幅微妙的画卷。
县丞与税监,两位官老爷,正对着程老那句“贤侄对你们曲房的东西,挑剔得紧,这酒曲嘛,自然也是心有所属,却难以如愿……”相视苦笑,眼神中满是不解与猜疑。
“程老此言,莫非是与县令大人有了私下约定?您一边助他稳固酒坊根本,一边又在暗处向我们抛来一颗烫手山芋?”县丞轻捋胡须,话语中带着几分试探,几分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