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破天一脸恭敬:“正是家祖。”
苏油无奈地笑道:“快起来吧,我可受不了这大礼,咱们还是站着说话。”
石破天闻言,连忙起身,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公子,请随我来。”
两人步入后院,石破天指向一块看似平凡无奇的海绵状物体:“公子请看,这便是家父依照公子提供的秘方,精心炼制出的云钢。”
苏油随手拾起一根铁棒,轻轻敲打那团布满细孔的钢铁,问道:“这钢的韧性如何?”
石破天脸上洋溢着难以抑制的兴奋:“简直是神迹!此钢质地之优,堪比古籍中记载的蜀汉名匠蒲元所制之钢,水淬之后,坚硬异常。家父以此钢锻造的两把‘硬是好’折刀,锋利的能吹毛断发!”
苏油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工科少年特有的自信微笑,轻轻摇头:“吹毛断发,不过是研磨技艺的体现,与钢质本身关系不大,可别被表象迷惑了哦。”
石破天连忙点头,虽有几分尴尬,却也满是敬佩:“公子所言极是,是在下浅薄了。不过,此钢之优良,确是我有生以来仅见,这一点毋庸置疑。”
苏油哈哈一笑,拍了拍石破天的肩膀:“石老头是第一个愿意相信我这孩子话的人,这份信任,比什么都珍贵。咱们,就继续并肩探索这未知的工艺之旅吧!”
在那光怪陆离的年代,刀具竟成了令人瞠目的奢侈品,寻常一把宰牛利刃,其价值已悄然攀升至两贯铜钱之上,若论及云钢锻造,其珍稀程度堪比温润如玉的瓷器,市面上难得一见,即便是金山银海也难以轻易换取。
怪诞大叔石通,嘴角挂着一抹神秘的笑意,缓缓道来:“家父前几日遣人密信,言及公子您已驾临眉山,字里行间满是赞叹,称您风度翩翩,慷慨大方,行事之间尽显非凡,似有上天眷顾,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古人遗风,绝非池中之物。他老人家特别叮嘱,若是有缘相见,定要让我以师礼相待。”
话音未落,石通膝盖一曲,竟“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诚恳之情溢于言表:“此乃家祖遗命,石通不敢有丝毫违背,恳请小公子垂怜,收纳我为门下弟子。”
苏油见状,吓得连连后退,双手乱摆,活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鹿:“大叔,这使不得,使不得!我这乳臭未干的少年,怎敢妄为人师?您这不是折煞我嘛!”
石通却是铁了心,眼神坚定:“小公子切勿自谦,您与我们石家的小姑奶奶乃是同辈中人,自幼便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苏油一听,连忙打断:“等等!你说的可是石薇姑娘?她可曾因为我而遭受牵连?哎哟,您怎么还跪着呢,快请起!”
石通执拗地摇头:“小公子若不收我为徒,石通便长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