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拿下扑买权,咱们再开始销售。到时候,废酒糟就源源不断地送往可龙里,成为乡亲们的食料。”苏油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春节时家家户户饭桌上摆满了鱼鸭的盛景。
“鸭子长得快,今年春节,乡亲们应该就能吃上自家养的鱼鸭了。到了明年,家家户户的饭桌上都能有鸡有豚,这都是姻伯您的功劳啊!”
程文应笑得合不拢嘴:“咱们是一家人,不用客气。你帮了我这么多忙,我总算有机会回报一二了。要不然,我这张老脸可真没地方搁了。”
这时,一盘金黄酥脆的炸毛豆腐端了上来,香气扑鼻。苏油笑眯眯地招呼道:“姻伯,快尝尝这永春露配炸毛豆腐,这可是下酒的好菜,味道绝对一流!”
程文应夹起一块毛豆腐,仔细端详了一番,然后皱着眉头咬了一口。紧接着,他又抿了一口永春露,顿时眼睛一亮,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哎呀,这酒这菜,真是绝了!咱们今天可得好好享受一番!”
一老一小,围坐在桌旁,吃得津津有味,笑声不断,仿佛整个世界都充满了温馨和欢乐。 八娘和老婶在一旁,鼻子皱得像两座小山,仿佛面前摆着的不是精美的瓷器,而是难以下咽的怪味豆,坚决不肯伸手触碰那些艺术的半成品。
饭后,阳光正好,微风不燥,苏油带着老于和他的两个活泼好动的儿子,一行五人,肩上扛着石膏模,怀里抱着雕版,像是一群即将踏上寻宝之旅的探险家,浩浩荡荡地前往陶瓷坊。
路过镇上那家金铁铺子时,苏油就像个藏宝图上的神秘标记,径直走进去,从怀里掏出一叠密密麻麻的图纸,宛如魔术师展示他的魔法书,神秘而又充满期待地交给了掌柜。
掌柜接过图纸,那双布满岁月痕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就像发现了一座未被挖掘的宝藏,笑眯眯地点头应允,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些图纸上跃动的金属生命。
抵达陶瓷坊,史洞修正像个熬夜等待孩子归家的老父亲,一脸倦容却难掩兴奋,一见到苏油就热情地招手:“贤侄,快来瞧瞧,我这新作如何?”
说着,他小心翼翼地捧出一个粉青釉的葵瓣口盘,那釉色如同晨曦中的湖面,静谧而深邃,只是釉料似乎有些调皮,在盘底边缘悄悄留下了几抹流淌的痕迹。
史家的瓷匠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一点,故意将这盘子设计成了葵瓣形状,仿佛在说:“既然躲不过你的顽皮,那就让你成为我独有的风景线吧。”
于是,那些积釉的地方在葵瓣边缘勾勒出了深浅不一的颜色,就像是艺术家精心绘制的渐变色,为这盘子增添了几分独特的韵味。
苏油一眼就认出了这是按照他之前的建议,先低温烧制瓷胎,再施釉高温成型的作品。然而,他的目光很快便捕捉到了这件瓷器的小秘密——窑温不够。
试片时,史洞修曾用瓷片轻松击碎了越窑的杯子,而试片本身毫发无损,那是硬质瓷的骄傲。但眼前的盘子,从底部那略显松软的圈足来看,显然与试片相比还有不小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