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宋人斗茶,历来注重“斗色斗浮”,即以茶汤色泽与茶沫细腻度决胜负。纯白的茶汤被视为无上珍品,青白、灰白次之,黄白又次。茶沫则需能紧咬盏沿,方能算得上是上佳之选。蔡襄于庆历年间所制的小片龙茶,一斤之价竟抵得上二两黄金,足见其名贵。更不用说如今建茶中的龙园、胜雪等极品,价格更是惊人,高达十几贯一两,令人咋舌。
更有甚者,建州每年专为皇室准备的第一纲茶——“北苑试新”,每饼不过一寸见方,约莫与小型麻将牌相仿,一饼仅能冲泡数杯,其价竟高达四百贯,折合当今北宋物价,亦是六七十贯之巨。如此天价,即便是文人雅士与仕女中的高档奢侈品,也望尘莫及。
这些在当时备受追捧的好茶,皆以“团茶”着称,即将采摘后的茶叶经过繁复工艺蒸制而成茶饼。相比之下,后世流行的散茶,在那个时代不过是粗茶淡饭之属,更多地服务于市井小民与过往行旅。
而苏油眼前的这一幕,无疑是将传统与现代,东方与西方的茶文化巧妙融合,展现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创新与魅力,让人不禁对未来的史家充满了无限遐想与期待。
在那遥远的古代,来自遥远番邦的奇异饮品,犹如一股未被驯服的野风,悄然吹进了中原大地。这所谓的“蛮夷玩意儿”,却在时间的长河中,逐渐绽放出它独有的光芒,与我们本土的茶文化碰撞出了别样的火花。
那时的茶,与我们今日所见的散茶大相径庭。散茶,是经过巧妙的炒制工艺,破坏了茶叶表面的蜡质层,使得茶香能轻易地飘散开来,但这项技艺在那个时代还犹如一颗未发芽的种子,静待时光的催化。
而那时的烹茶,更像是一场精心策划的仪式。
人们会将紧实的团茶小心翼翼地研磨成细腻的茶末,宛如研磨着岁月的痕迹。将这些珍贵的茶末轻轻撒在碗底,再以一种近乎虔诚的姿态,注入滚烫的沸水。这时,就要用到那神奇的茶筅,它在茶汤中疾速舞动,如同指挥着一场无声的交响乐,使得茶汤迅速发泡,泡沫轻盈地漂浮在汤面之上,这个过程,人们称之为“点茶”。
或许你曾听闻,后世的中国人,在日本的京都,被那精致的茶道所深深震撼。其实,那正是源自我们古代的“点茶”艺术,只是它在异国他乡,被赋予了新的名字和形式。
白色的茶末,如同冬日初落的雪花,纯净而细腻。研磨得越细,它在点茶时便能更加轻盈地融入茶汤,泡沫也就能更加充分地发泡,宛如云朵般轻盈。
至于烹茶之水,则非山泉莫属,那清澈甘冽的山泉,仿佛带着山林的清新与自然的韵味。若山泉难得,那常汲的井水也是不错的选择。
火候,更是点茶中的关键。火候的掌控,如同一场微妙的舞蹈,稍有不慎,便可能前功尽弃。未熟,则茶末浮于水面;过熟,则茶沉于碗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