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宝阁向来只是想着买卖赚钱，这点老夫心知肚明，本也不准备多加阻止。

可看你们此番这副架势，可不太像是单纯做买卖的样子啊。”

话语间，隐隐透着几分质疑。

虽说这次上头的命令下得干脆直接，可这胖子阁主面对整个司马氏，心里还是免不了有些战战兢兢。

斟酌再三，他咬了咬牙：

“这不是我的意思，实乃上头下的命令，司马氏在武夫关威望深重，故而由我来当面告知老爷子一声。”

这 “告知” 二字，意味深长，实则就是没有商量的余地，摆明了天宝阁这次是铁了心要占据整个武夫关的市场，任谁也阻拦不了。

老者闻言，神色未变，只是默默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做了个送客的手势。

胖子阁主心领神会，赶忙起身，向着老者抱拳行礼，而后缓缓退离古宅。脚步匆匆，背影透着几分狼狈与忐忑。

良久，一名中年人从屏风后缓缓走出，眉头紧皱，满脸疑惑地问道：“父亲，天宝阁这是什么意思？这般突然发力，来势汹汹，着实蹊跷。”

老者神色平静，目光深邃，缓缓道：

“不清楚。不过据我所知，天宝阁内部对武夫关一事的态度向来暧昧不明，此番动作，有可能是在试探我司马氏。

毕竟我们离开星辉神朝已然太久了，外界势力摸不清我们的底细，生出些试探之举也是正常。”

“那我们就这么任由着他们去？” 中年人不甘心地追问。

“不然呢？” 老者反问一句，继而解释道，“天宝阁说到底，最终的目的不过是赚取源石而已，咱们没必要为此与一群商人争得头破血流、伤了和气。

至于尚武门那边……”

老者说到此处，顿了顿，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我让他们暗中调查天宝阁的动向，他们却只顾得拓展自身势力、拉拢关系，正事一点没办。

既然如此，便让其自生自灭吧，扶不起的东西，不值得我们再耗费心力。”

“可神朝那边我们不好交代啊！” 中年人依旧忧心忡忡。

“交代？交代什么？” 老者神色一凛，提高音量，“司马氏被举族外放至此，你以为只是为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陛下的心思深不可测，如今局势，神朝内部自顾不暇，哪里还顾得上我们这么一个边陲之地的小族。

极渊再度开启，而且据说这也是最后一次开启，各方势力必然蠢蠢欲动；道门借着罗天大醮谋划出世，是要重振声威还是接着龟缩隐匿，尚未可知；还有突然现世的《青灵宝典》；西洲佛国陷入分裂，动荡不安。中洲岂能太平？

陛下年事已高，如何抉择是未知数。

大乱将至，风雨飘摇，我司马氏只求能在这乱世之中再进一步即可，此时万不可轻举妄动，以免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老者一番话说罢，屋内陷入长久的寂静，唯有烛火摇曳，映照着两人凝重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