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说的是,武夫关不该一味顺从,仿若他人豢养的忠犬,失了自身骨气!”
罗泽眉头轻皱,面露不悦,这 “忠犬” 一说,着实刺耳,可细细思量,却又难以辩驳。
从大尊消失后,第一次大变起武夫关就有了不一样的声音,但无人起身反驳,直到现在武夫几乎失去了对武夫关的掌控。
正思忖间,只听顾昊再度开口:“大人,属下来到此处,已然三个多月有余,心中一直有一事,困惑不解。”
“何事?”
“属下也算略通文墨、有些见识阅历,可实在想不明白,为何武夫关的武夫们,面对魔族时,那般英勇无畏,血勇拼杀,可面对那些不足以取他们性命之人,却懦弱胆怯,不敢反抗呢?
对外强硬,对内却是软弱无比,说实话,属下还从未见过如此荒诞之事!”
顾昊的语气带着淡淡的讽刺,依然没有之前刚刚到此的默默不言。
罗泽敏锐捕捉到他话里潜藏的深意,顾昊这番言语,分明是对武夫关上层的鄙夷不屑,溢于言表。
虽说造成如今这般困局,确是上层长期不作为所致,可身为武夫关一员,亲耳听到这般直白数落,罗泽内心亦是复杂难言。
忽而,罗泽大笑一声:
“既然你这般认为,想必已然想出破解困境之法。只是前车之鉴尚在,军派因负罪者一事,已然撞得头破血流,这负罪者入伍之事,断然无法大规模推行,你可有其他良策?”
罗泽固然赏识顾昊的天赋才情,但仅限天赋上,并不觉得顾昊能凭一己之力,抗衡上层权威,,甚至外面那群老奸巨猾的阴谋家。
“大人会下厨烹饪么?” 顾昊话锋一转,抛出个看似不着边际的问题。
“年幼时贪食,倒是学习过一二。”罗泽有些猜不透顾昊这话里又是什么意思。
“那大人自己做的饭与家中厨子所做如何?”
“那些厨子专职于此,精于此道,我自然是比不过的。”
“同样的食材,大人可曾想过,为何会技不如人?还是说,打从一开始,大人便笃定自己定不如厨子,索性放弃尝试了呢?”
罗泽眉头紧皱,心中已然明白顾昊的隐喻,但心中也升起一丝荒谬,觉得顾昊简直自大到没边了!
“你认为自己要比那些玩阴谋诡计的强?”
然而,顾昊只是笑笑:“大人看我是个武夫,自是不会觉得我会是个善于烹饪的厨子。
人之成见,就像巍峨高山,横亘眼前,难以逾越。且人往往不愿倾听自己不喜的言论,固执己见。
其实不光是大人如此,我也是如此,而那些屁股高高在上者更是如此!
就比如我将那两百名所谓的负罪者拉入军中,一月有余都没人真愿下来捶十三一拳,甚至都比不过小小的曹家。”
罗泽怔怔看着眼前的少年,他忽然觉得他预想的一切根本似乎也如少年所言的那般,是自己的臆想。
顾昊语速平缓,不疾不徐道:
“大人们都以为只是两百人而已,能掀起什么风波呢!
是啊!两百人而已,这点人甚至比不上前线一只巨魔一脚下一去死伤的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