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余站在看台上，隔壁包间的人见到了顾玉余，调戏了顾玉余几句，想要来到顾玉余的包间——怀着的并不是友好的交朋友的意图。

顾玉余皱眉，抬腿就要离开，他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他还要找阮闻慈和水墨。

方菲猛地一扑，身上的锁链哗啦啦响，方菲流着泪，面目狰狞道：“不要走！不要留下我一个人！你、你带我走吧！我什么都能做的！我很乖很听话的！我、我真的很有用的！”

顾玉余长相俊美，不爱笑，气质冷肃，常人不敢轻易靠近，但是方菲在斗兽场里待得时间太久了，神智混乱，时而清醒，时而混沌，沉浸在过往伤痛里，不可自拔，辨认能力下降，直觉也因长久折磨而消弭，并没有发现顾玉余对她的漠视。

“不！你不能离开！凭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受折磨！明明我和你们都一样！他说过，只要有人取代我我就能离开这里！这里不是我参加的副本，我不应该留在这里！你长得那么漂亮，一定能让他满意的吧！我能离开了！我能离开了！”

方菲的语句并不通顺，但不难听出她被人蛊惑，只要她找到其他挑战者替她留在这里，她就能离开副本。

隔壁包间的人来得很快，斗兽场的房间并不隔音，他们的污言秽语清晰地传到两人耳边。

方菲紧紧扯住顾玉余不放，她比任何人都知道在斗兽场里“野兽”会遭遇什么以及下场，她快要受不了了，好不容易有人告诉了她一个离开的方法，她绝不会放手。

没有道具，没有商城里的药剂加持，方菲只是一个遭受折磨肉体虚弱的女人而已，顾玉余一脚就能踢开，隔壁的Npc很快来到包间了，光凭言语就知道来者不善。

但顾玉余没有，顾玉余只是平静地看着方菲道：“《红月》是四年前的副本。”

四年前，方菲在《红月》通关失败，但是在她的认知中。只是过去了三个月。

她在通关失败的时候就失去了挑战者的身份，她不算人类了。

方菲的脑子一片乱麻，但即使这样，她还是听懂了顾玉余的潜台词——就算是找到其他人替代她，她也无法离开副本。

但方菲没有松手，眼眶中的泪水在空气中渐渐干涸，她手上的力气越发大了。

伥鬼不愿意放过无辜的人，原因之一是没有发生在它身上的幸运，也不能发生在其他人身上。

知道自己无法离开副本后的第一个想法，方菲只是想要拉住一个人，不管是什么人，能够和她一样痛苦就好。

“你知道像你这种没有通关副本又没有死在副本里的被童话镇叫什么吗？”

斗兽场的墙壁是石块堆砌，门是普通的、薄薄的木板门，被砸开的声音十分清脆。

“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