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早,她将将起身,便有近侍来报,只说仙界来了信使。待她穿衣梳妆,来到前厅,便见有一衣着整洁的妇人早早守候于于此。
凰羽坐到上首,妇人跪拜,“帝后万安,老奴是随侍天后娘娘身侧的嬷嬷,贱名槐沫。天后娘娘前些日子得了太子殿下来信,担忧殿下年轻顽劣,恐冲撞了帝君与帝后,故特派奴随侍左右,也好日日规束提醒太子殿下。”
凰羽虽为人和善,平易近人,但好歹也在妖界后位上几千年时光,对于他人所言是真是假,她也是能分辨个十之八九。
槐沫嬷嬷这些话,与递到她手中的天后亲笔书信上所言之意大差不差,不外乎是担忧浮乾不懂规矩,惹了什么祸事,便派一人前来看顾。
但凰羽哪里不知其中真意。
仙界多数人皆是像极了那仙界之主,同龙族一般眼高于顶,自诩不凡。对于其他几界之人,他们多是嗤之以鼻,很是自大。如今仙界派人来,派的还是天后身边的老人,多半是听说了妖界三女为侍之事,担忧照顾不周,怕是更为了打探三个女孩的身世品性。
凰羽心思流转只一息之间,很快她便温和笑着对槐沫说道,“嬷嬷快些请起,既然嬷嬷是天后身边侍候的老人,想来是最周到仔细的,有嬷嬷照顾太子殿下,也好了了我一桩心事。嬷嬷舟车劳顿,便不留你了,来人,带嬷嬷去西苑,拜见浮乾太子,先行安顿。”
槐沫叩谢,“多谢帝后。”
待槐沫离去,凰羽的笑才淡了下来。
她回到寝殿,便见夙鸣正从里间出来。
凰羽有些惊讶,“日头尚早,帝君今日怎的这般早归?”
夙鸣愤愤道,“都怪敖远那小子,不知抽了什么疯,非要让我收回成命,老子好歹是妖界帝君,一言九鼎,哪里可这般儿戏!而且当初明明是他同意了的,现在来胡搅蛮缠,竟还敢上手拦我!争执之间,更是将茶水打翻在我身上,你说是不是我平日对他们太过亲和,叫他们没了规矩,胆敢以下犯上!”
凰羽被他有些气急败坏的模样逗笑,连方才因前厅之事生出的些许郁气也尽数消散了去。她知道夙鸣对待这些心腹一直都是兄弟一般,故很少会摆帝君架子。
凰羽坐到屋内圆桌旁,抬手为自己斟了一杯茶,轻抿一口,这才将方才之事尽数告知夙鸣。
夙鸣也顾不上生敖远的气了,他坐到凰羽身侧,宽慰道,“那天帝天后最是多事的,他们担心浮乾在妖界过得不好,早早唤回去便是,巴巴送个嬷嬷过来,真真恶心人。羽儿不必放在心上,那龙族事多,无用的规矩也多,本让我妖界姑娘去给那仙界太子当近侍,我还担心委屈了姑娘们呢,如今倒好,专业户来了,羽儿便干脆放宽了心,随他们去折腾便是。”
凰羽笑道,“知道啦,本也没放在心,我是那般小气之人吗?”
夙鸣亲昵的将凰羽拉坐到腿上,“是是是,我的帝后,自是天上地下唯一,心胸宽广,仁德贤惠,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凰羽轻笑着捶了一下他的胸膛,带着些许娇羞说道,“没个正经……”
一时间室内有淡淡缱绻之意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