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钟叔。”李随风说。
“主人,李公子,时辰不早了,这折腾一夜,该回去休息了。”刀焕野一走,钟叔就恢复了平日佝偻的姿态,颤颤巍巍地说道。
“嗯,走吧。”
这山洞原来是在鄱阳郡城外二十里处的荒山上,洞口只有一条极难分辨的山路通往山下。江辞扶住尚虚弱的李随风,问道:“你说陆家人有问题?”
“涟水桥边的十二具尸体死状骇人,尸身在府衙燃烧殆尽是付家做的,因为付家认识这些人,怕被人翻出当年案情的真相,所以才毁尸灭迹同时烧毁案卷。多亏我恰好在藏卷阁中提前偷出了案卷,这才理清死者间的联系。我以此为基础,加上一些盲目猜测,侥幸赌对了付家的身份。”李随风说:“但是,那十二人并非付家所杀,真正的凶手,不是他们。”
“为什么?”
“他们杀人是为祭祀,没必要悬尸桥边。杀人,应该是为复仇吧。”
“那是陆家所为?”
李随风摇头说道:“陆家除去陆子游,只有陆子文会武。就是那日在船头与我的,你应该见过。”
“船头?什么船头?”江辞愣了。
李随风猛然想起,江辞那天被苏瑶敲晕了,他对那天发生的事情是一点不知。于是,李随风忙改口说:“那天你不在,我是见过的。陆子文体内真气纯属修习医道所产生,武艺稀松,真气品级至多二品,做不到的。”
“哦,那你觉得是谁?”
“我还在想。”李随风说:“或许,回去问一问骆三元能有些线索。他不是当晚出现在那附近吗?”
“说的也是。”
临近入城时,李随风忽然说:“江辞,此次事牵永夜教,冥冥中还会牵涉许多。天机茶馆、夜语酒肆这等大势力不参与,正气盟至今也没有表态,继续下去,十之八九是要直面永夜邪教。”
“什么意思?”
“太危险了。”
“废话。”江辞说:“如果钟叔不在,你我早就在那个山洞里见阎王了。”
李随风看着江辞,表情认真地说道:“之后,你不要再跟下去了。”
“如果钟叔不在,你早在山洞中见阎王了。”江辞斜了李随风一眼,说:“你我兄弟,就差喝酒叩头拜把子了。”
“呼……”李随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心中暖暖的。
回到听雨山庄,江辞刚推开门扉,就看到了院中的苏瑶。“苏瑶,你在等我们吗?”
“你们再不回来,本姑娘就要去找你们了。”苏瑶如心中的石头落地了一般,如是说道。她从江辞身上接过虚弱的李随风,将他扶到小院的石桌边,说:“今夜如此凶险,你怎么不叫本姑娘一起去?”
李随风坐在桌边,没有回答苏瑶的问题,而是问道:“骆三元和林小月安顿下了?”
“安顿在城东了。”苏瑶说:“那里有游人坊名下的小院。”
“明日带我去见他们。”李随风说。
“你经脉有伤,还是先调息几日吧。”苏瑶说。
“再有几天就是中秋月圆了。”李随风说:“我想把这些糟心事都解决了。我们来鄱阳郡是玩的。”说完,他就撑起身,慢慢地走回了房间。在府衙的火焰中,残留着素灵花花粉的指尖被灼烧到。不悦地刺痛令李随风的心情颇为烦躁。
李随风从府衙藏卷阁中偷出的案卷,不只一份。微暗的油灯下,李随风反反复复地着另一份卷宗。良久,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