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随风指着他的袖口,说道:“兄台的袖箭,并非常见样式。”
那路人抬手看向自己的衣袖,恍然大悟似地说:“喔,被你看到了。”显然,他并未在意。
李随风拱手问道:“敢问兄台大名?”
这路人随便地拱了拱手说:“我是千机宗入世弟子,步平澜。”
李随风当即抱拳还礼道:“在下闲散人一个,姓李、名随风。久仰步兄大名。”
“嗯,久仰、久仰。”步平澜的注意力显然不在李随风身上。他看向苏瑶与江辞,问道:“这二位是?”
李随风抢在二人之前,说道:“这位江辞、这位苏瑶,都是澧水郡江家人,是在下朋友。”
苏瑶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李随风,并未显露心中的疑惑。
“几位是第一次来鄱阳郡?”
苏瑶上前半步,娇俏地说道:“我听表哥说鄱阳郡风景天下一绝,才让表哥带着我们出来玩的。”
步平澜拍拍自己的胸脯,笑道:“我在鄱阳郡也有几年时间了,对此颇为熟悉。几位若是不嫌,我愿做东,带几位好好游玩一番。”
“好啊!”江辞听到步平澜的建议,自然欢喜,一口答应了下来。他刚要与步平澜继续攀谈,李随风却拦住他,说道:“步兄盛情难却,在下感激不尽。只是今夜我们在夜市玩耍一番就回客栈了,先不麻烦步兄了。待明日拜访过我在鄱阳郡的故友,我等再行叨扰。”
步平澜被李随风拒绝,只好暂且作罢,说:“几位,我就住在城南柳湖巷……”
“嗯。”不等步平澜说完,李随风就随口应下,带着苏瑶和江辞离去,让步平澜颇为尴尬。
三人走出数十步后,江辞疑惑地问:“随风,怎么了?对人如此冷淡,不像你呀。”
“我没有看出步平澜有哪里不对。”苏瑶也说:“你在警惕什么?”
李随风白眼一翻,小声嘀咕道:“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呗。”
苏瑶没有听清,问李随风说了什么。李随风用一句“我什么也没说”应付过去后,说道:“千机宗虽以机关暗器见长,但指、腕功夫皆是一流,内功也属上乘,否则不会位列九宗。步平澜佩戴袖箭的位置反倒阻碍了手腕活动。”
“九宗的入世弟子,只是比外门弟子强一点而已。”苏瑶说:“可能只是学艺不精吧。”
江辞说:“我感觉你就是多虑了,随风。”
李随风不服气地“哼”了一声,说:“信与不信随你们。行走江湖,谨慎总没有错。你说对吧,钟叔?”
“哈哈哈哈!”钟叔站在几人身后,只是哈哈大笑,丝毫不打算掺和到三人的争论之间。
“好啦,去喝点甜酒吧!”苏瑶居中圆场,说道:“出来玩大半个时辰,我都有些饿了。”
“你刚才不是一直在吃肉串吗?”江辞诧异地看向苏瑶。
“那就去吃饭吧。”李随风说:“顺便品尝一下鄱阳郡的甜酒。”
江辞看着李随风,感觉他有一点点奇怪,却又说不清哪里奇怪。他问钟叔有没有这种感觉,钟叔却只是呵呵笑着,蒙混了过去。
几人随意寻了一间酒楼坐下,点了些酒菜,边喝边聊。不知何时,几人将特产的甜酒换成了浓烈的花雕酒。酒过三巡,江辞醉醺醺地伏在桌上,嘴里哼哼唧唧,不知道在说什么。苏瑶也有了些醉意,单手撑着下巴,呆呆地看着李随风。李随风则手握酒盅,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他眉头紧锁,不知在想什么。钟叔坐在一旁,和蔼地看着江辞。
“抬棺人、崖州郡……”李随风的指尖在杯沿上来回摩挲。从邻桌交谈中听到的传闻,令李随风嗅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
他将酒盅放回桌上,叫小二来结了账。“钟叔,把他们带回去歇息吧。”
“老夫一人即可。”钟叔在苏瑶后颈轻轻一捏,就让她昏睡过去。随后,他将苏瑶与江辞一人夹在一边腋下,说道:“李公子不必分心。”
“我没什么好分心的。”李随风浅浅一笑,独自离开了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