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听了母亲李红梅这话,他眼睛骤亮,恰似深陷迷雾、茫然四顾时陡然寻见一丝曙光,黯淡眼眸瞬间燃起希望之火。
脑海中思绪飞速运转,小叔萧景辉平日里沉稳睿智、通情达理的模样不断浮现,
况且小叔在田家地位不凡,说话极有分量,只要小叔肯出面斡旋,田丽云说不定真能松口,把那高得离谱的赔偿款降一降。
这般想着,萧逸辰原本颓然耷拉着的肩膀也挺直了几分,迫不及待地拿起手机,手指都因激动微微发颤,边翻找着小叔号码,边不住念叨:
“呵,这还真是个好办法,得赶紧试一试,万一成了,我可就不用被这巨额赔偿逼得走投无路了。”
语气里满是孤注一掷的期待,仿佛小叔已然是他摆脱困局的“救星”,
只要一通电话,那压顶的愁云就能被拨散,自己便能从这棘手的泥沼中挣脱出来。
萧逸辰心急如焚地攥着手机,额头上沁出细密汗珠,手指因紧张而微微颤抖,在通讯录里急切翻找,
好不容易划到小叔萧景辉的号码,忙不迭点下拨通键,把手机紧紧贴在耳边。
电话“嘟——嘟——”
响了几声,每一声都像重锤敲在他紧绷的心弦上,好不容易接通,他忙不迭开口,声音因焦急而拔高了几个调,
还透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讨好:“喂,小叔啊,您好您好!我是逸辰呐。”
他咽了口唾沫,润了润干涩的喉咙,接着说道:
“小叔,我实在是没辙了,才冒昧打扰您,想跟您商量个事儿。
就是田丽云……哦,不对就是小妈那边,您也知道的,她让我和美艳赔偿她 40 万呐!
小叔,这可不是小数目,我和美艳最近手头有点紧,处处都得开销。”
萧逸辰一边说着,一边在走廊踱步,眉头拧成个麻花,满脸苦涩与无奈,声音也染上了几分哽咽:
“我想着小叔你们,平日里过的日子那也是富足有余,也不缺这点赔偿款呀。
小叔,您就看在咱们一家人的情分上,帮我这一回,可不可以劝劝小妈,让她高抬贵手,少要一点呀。
我最近真的是手头紧呐,到处都要花钱,被这事儿愁得觉都睡不好,小叔,您可一定要帮帮我啊。”
萧景辉原本还带着闲适笑意、仿若春日湖面般平和放松的神情,瞬间像是被一层寒霜速冻,肌肉紧绷,
嘴角的弧度急剧下拉,化作一道冷峻的直线,深邃眼眸里也在刹那间透出几分恼怒与不满,像是平静海面下翻涌的暗潮。
他在心底冷哼一声,暗暗思忖道:
“好你个兔崽子,你就是这么不尊重我老婆是吧?
这‘田丽云’三个字,就这么顺嘴喊出来了,连‘小妈’这理应脱口而出的称呼都抛诸脑后,
怕是在你心里,压根就没真正把我老婆当成自个儿小妈看待,
若不然,怎么会这般随意、这般脱口而出地直呼其名,全然没了长幼尊卑、伦理亲情该有的敬重!”
萧景辉越想越气,“既然你这般不尊重我老婆,我又凭什么帮你劝我老婆少向你要点赔偿款?
哼,若是这回我不向着我老婆,给你点颜色瞧瞧,日后指不定你哪天还真就蹬鼻子上脸,
会在我老婆面前肆意妄为、无法无天起来,那还了得!”
这般念头在他心间盘桓,怒火也在胸腔里熊熊燃烧,烧得他对萧逸辰的求助全然没了理会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