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说‘别哭’之类没用的话,而是放下碗筷,轻声细语问他:“需不需要肩膀?”
沈流云本来已经快要止住的眼泪,在听见这句话后彻底绷不住了。
“要。”
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往日里清淡的嗓音都变得柔软起来。
季求柘叹息一声,将人紧紧搂入怀中。
此时此刻,所有的宽慰话语都是无用,他明白沈流云需要什么,也在为他的难过而难过。
沈流云在投入对方怀抱的那一刻,突然冷静下来。
原因无他,这个怀抱太特殊了。
以前他总觉得自己身若浮萍,麻木地漂浮在世间,没有明确的方向,也不知最终归宿。
他好像有家,可那个家早已不再属于他。
他抗拒一切企图以爱之名接近的人,深怕沾染上这些如砒霜毒药般的东西,从而变得面目全非,丢失了自己。
可这一刻,他却觉得,就这样吧。
如果此刻即永恒,他会觉得无比心安。
原来他等这样的感觉,已经太久太久。
沈流云闭上眼,静静听着从男人胸腔里传递出来的平稳心跳。
一声一声的,强劲有力。
良久。
直到饭菜变得温热。
才红着脸,不舍地从季求柘怀抱里退出,看着被自己弄乱的衣襟,突然品出几分尴尬意味。
“抱歉,我是失礼了。”
“为什么道歉?”
季求柘正义的脸上写满理所当然。
“这难道不是人之常情吗?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难过,可我想,没有哪个朋友会见你伤心无动于衷,反而责怪你失礼的。”
这番话直戳沈流云心窝。
作为朋友,季求柘无疑是合格的。
他们一起吃完还不算凉的饭菜,饭后,沈流云回了趟房间,将一个包装精致的包裹送给季求柘。
“什么?”季求柘挑眉。
“礼物。”
沈流云没多说,他也就不再多问。
等人走,才拆开来看,是渐变色的一个帆船香薰蜡烛。
那之后,两人都不得空见面。
橙色星门乐队接的商务需要天南海北到处跑。
季求柘倒是一直在本市,但他开了初创公司,正是最忙的时候,加班是是常事。
等季求柘终于不那么忙,接到父母电话回家吃饭时,已经是两个月后了。
原主的父母住在老城区的居民楼里。
父亲是大学教授。
母亲年轻时是一名舞蹈家,现在人到中年,开了一家舞蹈机构,招收的学生大多数都是同年龄层的。
还会三不五时结伴去跳广场舞。
季求柘刚下车,就被在门口洗衣服的隔壁邻居王大娘叫住了。
“哎哟喂~小柘啊,好久不见你了撒,你交女朋友没有哇?”
原主从小在这一片长大,对邻里邻居的都很熟悉,因此对方说话也比较直接。
“没呢大娘。”
“还没有呐!你也老大不小了,再不找个女朋友,你爸妈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孙子呀?王大娘利索地搓衣服,眼珠提溜转,“大娘家里那边有个侄女家里长得很不错的嘞~工作也好,介绍给你认识啊?”
季求柘连忙拒绝:“不了大娘,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就不劳你费心了。”
为了防止被缠住,季求柘连忙跑了。
没人吃得消被长者催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