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能有三万人就不错了。”

一旁，曹政满是愁容的眼神里，浮现一阵颓败的神情，轻轻点着桌面说道。

“从昨晚开始，各个营里陆陆续续出现逃兵，全部往河东，京城方向跑，照这么下去，不用独立军攻打，这帮人全都跑求啦！”

“说到底，还是段天林个狗日的不讲信用，说好的同盟，可奉北军刚刚撤离，他们就占着京城不挪窝，根本没有任何抵抗独立军的意思！”

一名参谋气的牙都快咬碎了，当着众人的面，将问题抛给曹辛。

“曹总，兄弟们鞍前马后忠心耿耿，这么多年，不论是您还是逝去的冯老总，只要命令下达，那咱们就是指哪打哪！”

“今天你也给个痛快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情况不就在眼前嘛，自己不会看啊！！”

不等曹辛开口，曹政拍案而起瞪着那名参谋，毫无顾忌的发泄着心底的怒火。

“打胜仗的时候，吃香的喝辣的，敛财玩女人，哪一样没带你们？”

“现在刚遇见点困难，你就开始发牢骚，当众质问曹总，真是一点规矩没有，把自己当天王老子啦！”

“你给我闭嘴！”

谁料，已经在气头上的参谋，已经不管什么官阶职位，直接指着曹政的鼻子，怒斥道。

“靠着裙带关系上位的家伙，不配跟我说话！”

或是已经做好被处置的心思，参谋当着众人的面，将这些年积压的不满统统发泄出来。

“去年打吴越的时候，你一个副总指挥，偷偷溜回直隶省过年，导致阵地失守，整个吴越落到独立军手里，这事换做别人，早就应该枪毙！”

“今天咱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将事情摆在明面上，一件件的聊！”

偌大的会议室内，冯系三十多名高级军官，出奇的安静，所有人全部坐在原位，就那么冷冰冰的盯着那名参谋，谁也没有站出来阻止。

从这一点就能看出，大家心里的不满早就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发泄。

“曹总，我今天就问问你，和段系的合作到底谈的什么，他们为什么不对独立军进攻？”

嗒嗒……

一直背对众人的曹辛，待到屋里安静下来后，才轻轻挪步，回过身来，注视着那一张张既熟悉又冰冷的面孔。

说实话，从心底而言，他能感觉到大家都很疲惫，被这场蔓延半个大夏的战役，磨得身心俱疲，精力萎靡。

包括他自己也是这种状态，甚至要比其他人更强烈，更厌恶。

可他不能说，更不能泄了这口气。

因为他清楚，现在的冯系就是一艘破破烂烂，在风雨中飘摇，时刻都会散架的破船。

如果他这个掌舵人，在这个关键时刻率先崩溃，那么船上的所有人，包括船底下，水里的人，谁都跑不了，全都要玩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