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总能滋生莫名的委屈,两串晶莹的泪珠顺着她的眼眶不断坠落,连眼角和眉梢都凝上了点点光亮。
她恨恨的想着,他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
他明明答应过的,他明明说了把镯子给她的,他怎么能给沈玉容呢!
沈玉容可是她的死对头,是差点要把自己害死的人。
她和邓贺差点害死自己,如今这两人不仅相安无事,一个要抓她,一个还抢她的镯子!
真是讨厌!
幸好要远离他们了,不然她这辈子肯定要被气的短寿!
汹涌澎湃的心绪如海潮一般滚滚袭来。
陆小桃用力地擦了擦眼泪,紧了紧怀中的包裹,勾了一抹笑意再次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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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如水,漆黑的夜里亮起了一盏萤火。
火苗摇曳,蕴出的微光恰好将榻上的女子照的分明。
女子穿着一身月白色中衣,侧着身蜷成一团,正静静浅眠着。
不知做了什么噩梦,她眉间轻轻拧着,竟有泪水顺着她眼睫滚至脸颊,而后在唇间氤成一片。
“太子,外面臣已搜过了,没有其他人。”
乌勇候在门外轻声道。
崔锐淡淡道:“把门关上。”
“是。”乌勇立刻应了一声。
门轻轻合上,屋子里只有烛火不时的爆裂声和女子浅浅的呼吸声。
崔锐再次将目光落在床榻上的女子身上。
他静静看了她半晌,须臾,他迈着轻缓平静的步伐踱至床边,深邃的凤眸从她眉间扫过,顺着琼鼻,最后落在她的脸颊上。
这张小脸分外狼狈,青丝黏在她额间、两颊,泪珠又混着面颊与青丝绕成一团。
确实是小心翼翼又怯生生,是外强中干又故作坚强的模样。
崔锐又抬眸觑了眼屋子,随意在一旁的长椅上落了座,垂首不言的把玩着玉扳指。
不知过了许久,榻上的人终于有了一丝动静。
原是陆小桃总感觉有道看不见的光影在看着自己,这光影外覆了一圈锋锐箭矢,好似在等待时机,一击将她毙命。
这感觉实在是真实,真实到让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赶紧摸了摸怀中的包裹,还在,这让她松了口气。
可那抹不妙的预感越来越强烈,陆小桃心中惴惴的想着,她如今也是腰缠万贯之人,不会被人盯上了吧。
那人见她发了横财心中嫉妒想着谋财害命,又见自己长的貌美如花,见色起意,决定又劫财又劫色。
不行,她要拿刀放在自己榻边,谁来害她她就捅谁。
她猛地从榻上起身,因用力过度脑袋晕眩不堪,好容易缓了一会儿,刚转头,却在触到长椅上平静睥睨她的男人时,一股凉气立刻从她的脚心窜上心底。
“太,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