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可以,她恨不得拿刀捅了他。
陆小桃扯出一抹僵硬的笑意:“你到底想说什么?”
张束倏地放开她,居高临下道:
“我不是给你钱了?你为何要去偷东宫的东西?”
陆小桃深吸口气,刚想说什么,面前之人已从袖中掏出一叠银票扔到她怀里,高高在上道:
“以后别再做这般偷鸡摸狗之事,这里的钱够你后半辈子荣华富贵、衣食无忧。”
银票自然没几分重量,可她双手僵硬,因他的话差点呼吸一滞。
陆小桃眨了眨眼睛,迷茫地望向怀里满满当当的银票,再看身前之人冰冷刺骨的讽意时,她一时竟恍惚起来,觉得有些看不懂他了。
所以,他今日来此处,只是想来找她,而后将银票给她?
这事的发展方向让她始料未及。
她沉默了半晌,低着头颅,闷声道:
“我想离开京城。”
话音刚落,男人讥诮的声音不期然嘲她砸来:
“你当初想方设法的跟着我来京城,如今又想在太子的眼皮子底下离开京城?你把我当成什么?”
说来也奇怪,他话中毫不掩饰的恶意让人反感,可她却毫无波澜。
若是平常,她早就火冒三丈,梗着脖子与他对峙。
可今日因着他的举动,她只是无声望向他——
这个她真心实意喜欢过的男人,还是她最初喜欢的样子。
蓦然间,东宫的那桩闹剧浮上她的记忆。
陆小桃凝着他,疑惑道:
“那日,若是太子真如你所言将我驱逐出东宫,你会怎么办?”
张束似没想到她会提起这桩事,垂眸望向她的掌心,低声道:
“我会将你送出京城。”
刹那间,天地混沌,日月旋转,陆小桃的心剧烈疼痛起来。
“我……我想离开京城,你,还会帮我吗?”
张束转了身去,他的背影萧索又冷漠,可陆小桃已经知道了答案。
“张束。”陆小桃突然叫住他。
张束脚步一停。
“是我的错,”陆小桃郑重望向他的背影,“我当初只顾着一意孤行,忘了尊重你的意愿,我在这边向你道一声对不住,希望你能原谅我。”
张束缓缓望向她。
陆小桃笑道:“这次,我真心祝福你和沈玉容。与喜欢的人在一起是世间最幸福的事,小桃在此祝你们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张束又转了身,良久,他的声音才悠悠传来:
“这几日守卫森严,待太子撤了左右卫率,我便送你离开京城。”
.
东宫
乌勇皱着一张脸跨进书房,书房内立着同样苦笑的马进。
在上首男人冰冷的视线下,乌勇缓缓低下了头颅:
“太子,陆姑娘先是进了一家典当行后又进了一家成衣铺子,再之后,便彻底消失了踪迹。”
话罢,书房内落针可闻。
马进悄悄望向太子——
太师椅上的男人指尖泛白,正一言不发地把玩着手上的玉扳指。
马进深吸了口气,上前一步跪倒在地,声音沉沉:
“此事是奴才的错,奴才愿一力承担。”
崔锐依旧沉默,两侧的太阳穴嗡嗡直跳,聒噪的他难受不堪。
倏地,他冷笑一声:
“继续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孤也想知晓,最后到底会在何处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