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明亮,陆小桃猜着太子应该就在此处。
她心下不由紧张起来。
三日之前,当她再一次回到京城中,她便意识到只要邓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一天,她的生命就会收到威胁。
张束已经放弃了自己,如今,她只能依靠太子。
她这般想着,书房突然发出“嘎吱”一声。
门被推开,一双暗纹云靴跨了出来。
他身上的龙涎香味陆小桃不会认错,是太子。
陆小桃急忙抬眸,就见着太子正立于檐下意味不明的看着自己。
她咬了咬唇,忽地扑上前去。
她今日来时,已将自己洗的干净。
她已做好孤注一掷的准备,她要活着。
崔锐幽幽凝视着女子,仍静静站着,看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
在她离自己只有几寸距离时,他大掌一撩,将她扣进怀中。
鼻端是女子淡淡的馨香气息,崔锐眸子一暗。
心中那抹不为人知的预想奔腾而来,想起南苑那般蚀骨的滋味,崔锐喉咙上下滚动了少许,霍地,将她横抱入怀,朝书房而去。
一旁的马进急忙低下头颅,压下心间的骇然,准备离去。
却在转身时看到了张束,他白着脸站在原地。
马进忽地想到了什么,又是看看书房,又是看看张束,一时尴尬的怔在原地。
若非他没记错的话,这个陆小桃可是张束的女人。
到底是见多识广,马进很快调整过来,疑惑道:
“张大人何又去而复返?”
张束恍惚抬眸,又摇头,而后突然道:
“我有要事找太子。”
马进眸子转了转,笑道:
“太子如今正在接待贵客。”
亦不知是不是在呼应马进的话,书房内竟传来几道呜咽声。
张束咬了咬牙,忽地怒目圆瞪,上前几步道:
“我要找太子。”
却被马进拦下。
马进一脸正色:
“张大人,您可不要为难奴才了。”
为难?
什么叫为难?
张束听不懂这两个字,他只感觉整个人都已天旋地转起来。
寂静的长夜中只有几道虫鸣声,所以那若隐若现的低吟格外清晰。
张束恍惚的摇了摇头,身上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直接推开马进朝书房跨去。
马进脸一沉,一个纵跃,一只手臂挡住了张束的前路。
“张大人,您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见张束慢慢低了头颅沉默不言,马进皱了皱眉,沉声道:
“奴才也知晓您与陆姑娘的一些事情,但如今您与沈姑娘成婚在即,您又不喜陆姑娘,何必为了她坏了喜庆。”
作为太子随侍,他自然也知晓张束对于沈玉容的痴情。
他不可能为了陆小桃抛弃沈玉容。
而依照他从前的表现,他亦不可能纳陆姑娘为妾,那陆姑娘还不如跟着太子呢。
话音刚落,张束缓缓抬头。
他除了面色惨白些,其他与平常无异。
“你说的有理。”
他冷冷说了一句,而后直接转了身去,埋进漆黑的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