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不说情投意合,晚不说情比金坚,偏偏在他们生米煮成熟饭后说,把她陆小桃当成什么人了。
酸水似要淹没了她,她恍然间颤了一下。
极力掩饰住内心的抓狂沮丧,暗自打量了下男人。
男人此间秀丽的眉微微拧着,白皙的面还残留着几分怒气,眸中闪烁的不知所措不是因为陆小桃,而是太子口中的心上人,张束嘴里的所爱之人。
“大人就这么喜欢她?”问出此话的心已然麻木。
说到所爱之人,张束的脸柔和起来,眸中拧着温柔之色:“我爱她,此生非她不娶。”
这神色是陆小桃从未见过的柔情,她心中酸涩,从未有一男子对她露出如此深情的面孔。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值得大人如此深爱?”
张束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蕙质兰心,柔情似水。”
“她也喜欢大人吗?”
这句话一出,张束向来板着的面孔竟蕴出了惊喜:“我们两情相悦。”
陆小桃细细的眉颤着,啜泣之声愈加明显,她不死心地问着:“大人,难道您心中一点都没有陆珠的位置吗?”
那颗颗晶莹的泪珠划过她苍白的脸,陡然落在张束的手心上。
他怎么可能会喜欢一个农女。
张束心中腹诽,可这句话他却如何说不出。
他怕此话一出,心性偏激的此女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索性嘴唇蠕动了几下。
可她炙热的目光和绝望的低泣让他心头一阵乱麻。
若是没有与她的那一档子事他可以理直气壮甚至采取强制手段,可前晚的事在他脑中转了一天,时时回想,甚至在玉容来与他商议婚事时走了神。
良久,他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对不起,小桃。”
“真的没有可能吗?”
张束抿了抿唇,摇摇头。
此番姿态无疑将他决绝的态度尽显无疑。
陆小桃突然觉得四肢无力,吊着自己心口的那股气一下子没了。
张束刚抬头便看到她眸中的决绝,心头一惊:“你想寻死?”
陆小桃缓缓的抬起头来,眸中现出无力:
“大人,昨日我碰见邓贺了。”
果然,张束脸上厉色一闪而过,盯着陆小桃的双眸划过一抹探究。
“大人,你可知晓我在狱中是如何熬过的吗?”
陆小桃自嘲一笑,“我躺在狱中,虽还眷恋这个世界,可也不想活了。
我当时在想,活着有何意思呢!死了也就是一闭眼的事情,可是大人出现了。”
最后一句话带有深深的眷恋,让她回想起两人那一个月朝夕相处的情形。
张束听出了女子话里浓浓的执念。
他不知为何不想再听下去,可女人下一句话却让他停住了步伐:“大人,我成全你。”
陆小桃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小桃此生最浓烈炙热的感情都给了大人,最希望看到的便是大人心想事成,美满和乐,若是因农女而让大人痛失所爱,农女也会很痛苦。”
陆小桃感受到张束复杂地注视后,心中一痛:“可是大人,农女好不甘心,农女真的很痛苦,大人可否让我看看那个幸运的女子,也许看过了之后,小桃也会释然。”
这般悲怆的话语任谁听了都会动容,可张束却冷笑一声:“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陆小桃闭上了眼,此刻她的心心真真实实痛了几下。
马车内陷入一片寂静,良久,陆小桃沙哑的声音徐徐响起:“我知晓了,大人。”
说完,她垂下头默不作声。
到了西郊小院后,陆小桃对着张束礼貌地颔首,安静地下了马车。
院门刚推开,张束听不清情绪的嗓音传至了陆小桃耳畔:“你遇到邓贺了?你们聊了什么?”
“我们没有聊什么,我从东宫出来后看到他了,特别害怕,于是便回了东宫让太子收留我一晚。”
陆小桃面对着院门,背对着马车,幽幽开口:“难道大人不好奇,我为什么会到了东宫吗?”
紧绷的气氛在二人之间打转。
张束沉默须臾,忽然道:“等我安排,到时候你悄悄看她一眼就是,万万不能让她知道你的存在。”
“是,大人。”
缓缓回了话,陆小桃的眼泪却控制不住地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