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此身衣物沾满了血迹,而且与伤口粘粘在一起,若不及时换掉,恐怕情况会愈发严重。
张束叫来小厮:“你去找个人把她衣服换了,然后把伤口清理一下。”
小厮道:“大人,我们这只有两个仆人,且都是男子,会不会不方便?”
张束皱眉,不由呵斥:“这儿是只有两个男人,你们不会去旁的地方找个女人过来吗?”
小厮纠结了片刻,惶恐解释:“大人,这是太子的行苑,虽常年无人居住,可当初建的时候为了保证安全,方圆百里都不能有其他人的,若要找个女子来,奴才只能骑马去城里请了。”
张束一时无言。
他竟是把这事忘了。
意识到此事的繁琐,也读懂了小厮的难言之隐,两人大眼瞪小眼。
良久,张束对他们摆摆手,而后站在床边犯了难。
“痛……”
榻上的女人还在喃喃,张束见她脸颊滚烫,人已然迷乱起来,知道此时不是纠结的时候。
他只能认命地上前,狠狠心,去解女人的衣服。
扣子解到胸口,起伏已若隐若现,不经意擦过的指腹间一片柔腻,张束手指一停。
他皱着眉,突然闭上眼睛,手上的动作也是三下五除二,丝毫没有注意到,因他急切略带粗鲁的动作,把人疼醒了。
陆小桃艰难的睁开眼睛,见到的便是一位肤色白皙的男子闭着眼,纤长的手正一颗颗解着她的衣扣。
她的脑子空白了一瞬,好容易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沙哑的嗓音像磨损的锯子,在寂静的空气中断断续续:
“你……你是谁……你在干什么……”
张束愕然地睁开眼,与女人虚弱疑惑的双目对视。
霎时,他收回了双手,有些尴尬道:
“你醒了?我看你衣服与伤口黏在一起,准备帮你把衣服换了……”
这话越说越不对劲,顶着女人越来越奇怪的眼睛,张束后背升起一抹冷汗。
他面色白皙的过了头,常给人一种孱弱的印象,此时两颊尴尬的染了红晕,倒显得有几分冷淡的殊色。
陆小桃深深望着男子的脸,一时大脑一片混乱。
莫非是老天看她可怜,给她送了一个英俊的夫婿来?
不然他为何含羞带怯,目光躲闪?
陆小桃只觉得自己艳福不浅,最近三天两次频繁梦到俊男,还都不是一般的俊俏,而截至目前,目前这个,与她尺度最近,这不,衣服都被他解开了。
陆小桃的心突然跳得不受控制,一双美目竟闪烁出灼灼的目光:
“你,你有妻子了吗?”
张束是太子一派中年纪最小,也是除赵灼,于子穆外,与太子关系最密切的。
他从小就是太子的伴读,一路受过太子很多恩惠,加之太子实在优秀夺目,张束一路膜拜仰望太子长大,也学了太子七八成的看人手段。
此女子浅薄的心思一眼就能看穿,张束心头升起了一股厌烦的情绪,好心帮她处理伤口,竟想借此赖上他。
若不是太子的吩咐,他是不可能来照顾这个农女的。
张束显然极其高傲,对于被这个农女所觊觎之事十分不满,于是也冷了脸,不悦道:
“我虽没有妻子,但我已有倾慕之人。她不是你这个农女能攀比的了的,你最好老实一点。”
这话陆小桃听着熟悉,往日那些书生都是如此说的。
她哦了一声,但伤痛在身,难免有些难过的情绪。
“怎么到了地下,这些人要求还这么高。”
她闭上眼睛,泪珠从紧闭的双眸中缓缓流下。
而捕捉到那抹晶莹的张束,突然眸光一闪,一时不敢去看女人艳丽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