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姑娘,这百年人参虽是珍贵,却还不如车马芝稀罕,您就把这人参送给该送的人吧,我们家姑娘不需要了。”
见卢沛柔咬牙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梅香转了转眼珠子,幽幽吐出了一句:“太子都不在意我们在背后议论他,姑娘倒是比谁都急了,不知晓的……”
“梅香。”沈玉容蹙了蹙眉,淡淡斥道。
梅香拍了两下嘴巴,转了身委屈诉苦:
“姑娘,咱们在京城便是当着太子的面说,太子都不会在意。
谁知来了这江南,竟有人打着太子的名号说咱们不懂规矩,若是让太子听到了,不得说她们多管闲事……”
梅香还未说完,卢沛柔已拉着卢娇然面无表情地离开。
梅香斜了一眼,哼了一声,走至沈玉容面前,愤愤不平道:“姑娘就是太善良了,他们才会欺负到我们头上来,幸好有太子撑腰,不然一个总督家的女儿都要骑到丞相家去了。”
见着姑娘拧眉不悦望她,梅香撅了撅嘴,转了个身继续嘟囔:
“奴婢从前还未觉得,如今倒觉得太子对您当真舍得。
那白玉镯说给姑娘就给姑娘了,车马芝如此宝物却也这般赐予姑娘了,对您当真是一片痴情。”
沈玉容却淡淡道:“我心如磐石,不可能与他在一起。”
话罢,梅香立刻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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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灼回来时,一身干净锦袍泥泞不堪,垂首匆匆从正厅而过。
陆小桃瞥见他捂着右臂的指缝间血流如注,她拧眉跟上前去,却被华云拦住。
“姑娘,赵公子说,让您好好休息。”
此时恰是她表现的机会,如何能去休息?
她眸子一转,表面应了,也回了屋里,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偷溜了出去。
绕了一圈走到赵灼门外,趁着无人,悄悄钻进屋去。
赵灼已褪了半边衣衫,蜜黄色的左臂赤裸横在床边,此时正曲着身子靠在榻上拧眉思索着什么。
忽地,他冷厉朝左侧看来,触到不远处泪眼朦胧的陆小桃时面色更加难看。
他急忙将床帐扯下,咬牙切齿道:“你怎么进来了?”
陆小桃上前几步,又听他一声呵斥:“陆珠,你别跟我说你没看到我没穿衣服,你想整死我早说,别用这种方式污蔑我的清白。”
陆小桃咬了咬牙,垂下了头,小声啜泣起来。
赵灼一愣,右手扯开床帐,露出一双凤眼瞅着那莫名变得矫情的女子。
触到这抹视线,陆小桃竭力止住哽咽,小心翼翼试探着:“太,太子没事吧?”
瞬间,赵灼扯了扯唇。
还以为是来关心他的呢,吓了他一跳。
他斜睨着她的小脸,平静开口:“你放心,我表哥不可能有事的。”
可陆小桃还是不放心,慌慌几步站于床榻边,双眸锁住面前这双凤眼:
“你的意思是,太子被人盯上了?那他如今的处境是不是很危险?太子不善武艺,身手并不敏捷,若是那些人将主意打到他身上该如何?赵灼,你如今该去保护他。”
见面前的男人悄然沉默下来,陆小桃甚觉诡异,还不待她说话,耳畔已响起男人阴阳怪气的声音:“陆珠,你没有看到我受伤了吗?”
话落,陆小桃彷徨地后退几步。
“对不起,我实在是太担心太子了,却忘了关注你的伤势。我,我看看你的伤……”
她忐忑上前,企图扯开帐子看他赤裸的左臂,被赵灼无奈推开。
“陆珠奶奶,此次我只是受了一点小伤,无需担忧,即便伤了一只左臂,亦能保护你的安危。“
陆珠奶奶?
陆小桃不悦睨向面前的男人,这男人此时除了露出一只脑袋,脖子以下皆用深灰色床帐将自己死死裹着,好似个被迫害的良家妇男似的。
说实话,陆小桃还真未遇到过这种男人。
她深吸了口气,努力挤出一抹笑容,又道:“那就好,那就好。”
见着她将头快速垂下,好似一副做错事的模样,赵灼这才想起,她心心念念的太子,如今正在卢府与沈玉容你侬我侬培养感情呢。
当即叹了口气,他温声道:“你放心,他绝不可能有事,不过在这之前,你也保护保护我如何?”
闻言,陆小桃立刻抬眸:“我如何保护你?”
赵灼耸耸肩:“你离我远一点就是对我的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