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两人僵持不下之时,屋内忽然传来一道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阿大,让她进来吧。”
听到主人发话,阿大尽管心中仍有疑虑,但还是恭敬地应了一声,随即侧身让开道路,示意明洛洛可以进入房间了。
鹤戾此言一出,犹如一道惊雷在空中炸响。
里面的笑笑闻言,瞬间瞪大了眼睛,那眼神仿佛能喷出火来一般,直直地射向鹤戾。
然而,还未等笑笑开口反驳,鹤戾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手去,一把将笑笑拽到了自己的身旁。
只见鹤戾紧紧地拉住笑笑的胳膊,凑近她的耳边低声说道:“要么赶紧躲进去,要么你自己面对她。”声音虽轻,但其中蕴含的威胁之意却是再明显不过。
笑笑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她深知眼前的形势对自己极为不利。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尽管心有不甘,可也别无他法。
无奈之下,笑笑只得咬咬牙,像只受惊的兔子般迅速钻进了鹤戾温暖的被窝里。
就在这时,只听得“吱呀”一声,房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紧接着,一个身影缓缓走了进来,正是明洛洛。
看着鹤戾此时额头紧紧贴着那一圈白色纱布的模样,明洛洛不禁瞪大了眼睛,心中原本仅存的一丝疑虑也彻底消散无踪。此刻,她终于完完全全地相信眼前这个男人确实是受伤了。
“鹤总,您瞧瞧您现在这样子,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流年不利呀!这才来咱们北淮短短几日时间呢,竟然就遭遇如此血光之灾。”明洛洛一边说着,一边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透露出几分难以掩饰的幸灾乐祸。
要知道,那天鹤戾当众让她下不来台的事情,明洛洛可是一直铭记于心呢。虽说她可能并没有什么特别出众的能耐,但要说记仇的本事嘛,那绝对是实打实的一流水平。毕竟身为堂堂明家的大小姐,要是连这点小性子和脾气都没有,岂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把她当成一个任人揉捏的软柿子啦?
而此时此刻,鹤戾的怀中正安安静静地躺着他心爱的女人——顾颜。只见他小心翼翼地搂着顾颜,仿佛生怕一松手她便会消失不见似的。他的目光几乎全部集中在了顾颜的身上,对于周遭发生的一切似乎都已无暇顾及。
顾颜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与往昔毫无二致,即便如今其衣着装扮已大不相同,但那深藏于内、专属于顾颜的独特韵味却是难以磨灭的。这种味道仿佛是她与生俱来的标识,无论岁月如何流转、外在怎样变迁,都始终如一地萦绕在她身旁。
然而此刻,见鹤戾沉默不语,明洛洛心中不禁犯起嘀咕:难道他是被此次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敢吭声?念及此处,明洛洛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决定趁机落井下石,进一步恐吓鹤戾一番。
只见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凑近鹤戾轻声说道:“依我之见,你呀,还是尽早溜之大吉为妙!要知道,这宫家可不待见你呢。在咱们北淮这片地界儿,倘若不小心开罪了宫家,那无异于是自寻死路一条啊!尤其是那个宫烬,更是出了名的心眼小,瑕疵必报。万一让他逮到机会,定会趁着你虚弱之时痛下杀手,置你于死地哟!”
这番话传入躲在被窝里的笑笑耳中,直把她气得七窍生烟,恨不能立马掀开被子冲出去跟明洛洛大战三百回合。怎奈鹤戾似是早已洞察她的心思,一双大手紧紧地摁住她的身躯,令她动弹不得。
“明小姐啊,瞧瞧您这单纯的模样,一看便知是被令尊大人给宠溺过度、呵护备至了,不过我和宫烬倒是有一个相同的特点,那就是睚眦必报,我要是真想整垮一个人,可有的是方法,趁着宫家尚未对你有所动作之前,我倒是丝毫不介意亲自出马,好好地替宫烬来管教管教你一番呐!毕竟怎么着,你也曾是他往昔的未婚妻不是?”
要知道,像这样的陈年旧事,以鹤戾的手段和人脉,想要调查清楚自然不在话下。
而当明洛洛耳闻鹤戾这番话语之后,其面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显然是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紧接着,只见她怒目圆睁,当即扯起嗓子高声叫嚷起来:“哼!明明是本小姐主动甩掉宫烬那个有眼无珠的家伙的!他简直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瞎子!放着那么多好姑娘不去喜欢,偏偏钟情于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野丫头!而且那个贱女人居然还厚颜无耻地到处宣扬,说自己跟宫烬自幼相识!真是太不要脸啦!从小到大与宫烬相识相知的那个人,明明应该是我的亲姐姐才对啊!”
在那柔软的床单底下,缩成一团的笑笑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地听着外面传来的对话。
这还是她头一回知晓这件事情呢——原来明洛洛从前竟然还有个姐姐!
然而,令人感到诧异的是,宫烬居然从未向她提及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