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岐山这段时间太过不幸,先是西灵公主强闯灵山、盗走碧灵珠解药,又打伤他唯一的儿子郑元桦;随后便是成小溪北行,欲要为北冥宗重伤西灵公主一事报复。
难道他郑岐山不是受害者么?
闯我灵山,盗我解药,伤我儿子,此事换到谁身上不会追杀?不就是打成了重伤么,我儿子也是重伤啊!那小子怎么就跟中了邪一样,非要看他北冥宗毁灭才甘心吗?
“大长老、二长老这是在庆贺么?”
“还是在看本宗的笑话?”
江寒与那屠千雄本就忐忑不安,听闻此言更是惶恐,当即异口同声道:“不敢,不敢!”
郑岐山脸色变了又变,以致于二人感觉周围的空气都似凝固,他是天境,是常人无法企及的天境,盛怒之下那种无边的压力不断冲击着江寒与屠千雄二人。
江寒快要撑不住了,屠千雄也是满头大汗。
“宗主息怒啊!宗主!”
压力突然消失,二人浑身湿透,如同在水里捞出一般,江寒不敢休息,连忙上前道:“宗主,那二位?”
郑岐山缓缓闭上双眼,有气无力道:“你二人当亲身伺奉,再不敢出差错了。”
屠千雄与那江寒立刻低头称是。
郑岐山走了,一步步沿着街道往灵山走去,他走得很慢,走得很沉重,走过了无数难民,走过满是人影又无比清冷的大街,最后他走到了那象征着权利与威严的灵山脚下。
抬头一望,灵山仍然雄伟,山门也依旧壮丽,只不过繁华之下,却又少了些生气,显得那样的荒僻,那样的凄冷,郑岐山的腰板再也不能挺直,眼前灵山如同压在了他的肩上,使他感到深深的无力。
北冥宗位于北地荒漠,这里贫瘠荒凉,草木不生,南有圣殿天威,西有西灵据守,他郑岐山虽为北地至尊,却只能够在夹缝中生存。呵!好不容易突破天境,本以为从此后鱼跃为龙,不说争霸天下,也能够保宗门昌盛,哪曾想竟然冒出来个成小溪!!!
“苍天不眷,天意弄人啊!”
北地霸主生平第一次走上灵山,每一寸阶梯他都看得格外仔细,每一座建筑都刻在了他的心里,他累了,身体累,心却更累。短短几个时辰,他的腰弯了,他的眼中没了光泽,他的意气风发不再,他的雄心壮志不复,此时的他就像是开罗城中卧在街头上的饥荒难民,堂堂北地至尊,却没有丝毫的尊严!
整整两天,成小溪都没有走出院门,江寒和屠千雄每日都会送去酒水饭食,甚至还差了两名年轻貌美的侍女进去服侍,成小溪没有拒绝,所有送来的东西他都一一接受,仿佛他已经忘记了仇恨。
小院的确是西灵公主曾经居住过的地方,此后也没再住过其他人,下人们虽然又打扫了几次,但是其中依然还残留着上官丽的气息,那种气息很淡很淡,却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味道。
她坐过的椅子,她梳妆的镜子,她走过的地板,她看过的风景……
成小溪像是入了魔,他时而大笑,时而沉思,房间中到处都是他的脚步,好些地方甚至去了十几次。
战灵没有打扰成小溪,它就躺在柔软的毯子上面,等着两名侍女将一颗颗晶莹的葡萄喂到它的嘴里,时而再喝上一口美酒。
这种日子,才是它战灵大人想要的。
足足两日不吃不喝,成小溪一直走来走去,要么傻笑,要么沉思,成小溪不知道从战灵面前经过了多少次,反正战灵大人没心思去计算这些东西。
战灵是真的服了,本以为这货发了两天神经已经差不多到极限了,谁知道这厮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那丫头有什么魔力?这人族女子不都长一个样么,一张脸,两条腿……”
“你们说是还不是?”
两名侍女忙将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