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又走在空无一人的山道上,谁都没有讲话,空气好像有些凝固住了。
最后还是卫天先开了口:“我说师兄,你好歹是人家的师尊,我怎么感觉……”
钱康仁也是一脸憋屈,嗯嗯啊啊半天才说道:“这……这小商商呢……其实吧……她就是有点……青春期,对,青春期,性格有点叛逆而已,其实她对老夫还是极为尊重的。”
卫天挑着半边眉毛,心想,这大山主怎么看都是三十好几的人了,还青春期呢,这种鬼话估计也只能骗骗他自己。
不过他也没有落井下石,只是问道:“这云山的山主都是您的弟子,大山主是您的大徒弟,可我看有几位的年纪可能比大山主还要大许多。”
“这有什么奇怪的,论资排辈看的不是年纪,是入门先后,这点你们白帝湖也是一样的嘛。不过,你别看小商商看起来挺年轻的……”说到此处,钱康仁又回头看了看,发现并没有什么人跟着,紧接着用蚊子大小的声音说道:“其实,她已经快五十啦,只是,她好像有用来驻颜的药草,每天晚上都往脸上抹,而代价嘛你也看到了,就是头发会逐渐变成金色。”说完,还贼兮兮的笑了几声。
卫天翻了翻白眼,没有理会他对商不至的那些八卦,又把话题拉回到原处:“原来如此,白帝湖我到不是太清楚,在草堂浑浑噩噩这么几年,认识的人也就这么几个,却是没见过比我小的师兄和比我大的师弟,听说岛上有几位上人的亲传弟子,也不知他们年岁,说起来我也没怎么见过岛上的人。”
“其实我也觉得很奇怪,照理说白帝湖不可能不知道你的身世,听夏知礼的口气,陈国皇帝其实早就知道了你的身份,只是如此安排,不知是在保护你,还是另有所图。”
关于这点,其实卫天心中也早有不解,只是他也没能找到相问之人,今次钱康仁提起,他倒乐得讨论讨论。
“小时候我一直住在一个小渔村,大概在我七岁那年被人接去了白帝湖,可能从那个时候我的身份就已经被他们知道了。说起来,师兄是否知晓,母亲为什么会把我留在那个小渔村?”
钱康仁沉默没有接话,过了好一会才说道:“院长大人虽然比我年长许多,但总像一个小孩子一样贪玩,一年到头都没呆在云山几天。算算时间,院长大人怀你的时候,应该已经离开了云山,在夏知礼到来之前,都不知道有你的存在。”
卫天一愣,忽然他捕捉到了一些奇怪的地方,说道:“我母亲比您还要年长?那她岂不是快要近百岁了?”
钱康仁微微一笑说道:“岂止哦。”
卫天惊愕的张大了嘴,想到自己的母亲,原来是一位老老老母亲,不禁问道:“她年纪这么大,为何还能……为何还能……”最后那句话他没有说出口,因为这种话从自己嘴里说出来总感觉有些别扭。
钱康仁哈哈大笑,说道:“你是想说,她这么大把年纪怎么还能怀上你这个小东西?你以为这是老蚌生珠还是老树逢春?”
见卫天面色不悦,他便收了笑容,变得肃穆起来,说道:“你的母亲,是云山的神祇,是天下的神祇。”他的眼神看着极远的天边,眼神中有说不尽的怅然,“那尊雕像你是见过的,你的母亲永远是一副天真少女的模样,没有人知道你母亲到底有多少年岁,我只知道,云山的副院长,到我这里已经是第七个了,而云山的院长,从来都只有一人。”
卫天再次被震的说不出话来,驻颜有术、千年老妖、活佛神仙这种词汇一股脑儿在他头脑里乱窜。
“你也不用太过惊讶,院长大人身上有很多秘密,即便是我也不可能全都知道,至于你那位父亲,同样也是位神祇,在我小时候,他就一副飒爽的青年模样,如今我已垂垂老矣,他却依旧还是那副模样。可能这天底下,也只有他,才能配得上你的母亲。”钱康仁说到最后,怅然变成了一丝惘然,似有千般话却无人能与其言之。
母亲是一位老母亲,那父亲可能也是一位老父亲,这点卫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从钱康仁的话语里,卫天看到了一丝别样的神情,可他依旧选择沉默。
一老一小两个沉默的人,走在安静的山道上,只能听见两人脚踩塌草枝时发出的细碎声响,和偶尔飞过的鸟儿鸣叫声。
不一会,他们来到了第二座山峰,此峰名为睚眦,而此间山峰的山主,卫天很熟悉,就是那位冷面寡言的赵骁。
“见过二山主。”卫天躬身一礼。
“师叔。”赵骁也同样一礼,只是言语和面容依旧冷淡。
“骁骁就不用我多介绍了,他负责武道修行,听闻你的修行资质有些不尽人意,那武道可能是你最好的选择了。”钱康仁一反在大山主那时唯唯诺诺的模样,变得端正和骄傲起来,鼻子也是翘的老高,腰板挺直,仿佛这老身板都重新长高了不少。
“武道?武道不属于修行吗?”卫天疑惑的问道。
“怎么?白帝湖连这些也没教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