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竟是陈管家的义子。今日,他以程野娘家叔叔的身份,主持陈宅这边的事务。
沐霖云动作干脆利落,极为漂亮地翻身下马,向迎着他走来的陈百万拱手行礼。
沐霖云双眼含笑,语气温和:“陈叔,我来接夫郎。”
陈百万双手抱拳,如同弥勒佛,乐呵呵地说:“来了,同喜同喜!少东家,你可要对程野好,不然我可不依。”
“霖云知晓。”沐霖云认真郑重的回应。
陈百万也不拖泥带水,右手一抬,示意他进去。
沐霖云颔首道谢,急走几步跨门入内。
沐霖云经过几道门槛,来到程野房门外,声音沉稳而有力:“沐霖云,来接夫郎。”
陈百万的儿子陈业百拦在门外,笑着小声告饶:“少爷,得罪了。”然后,抬高声量道:“沐兄,请念一首催妆诗,我才能放行。”
沐霖云微微颔首:“无妨,献丑了。
祖母忙调粉,叔兄赠警言。
霖云已欲至,玉君何晓明。
借问妆成未,金乌欲破霞。
无须盛妆现,留眉待君描。”
沐老夫人眉眼弯弯,笑道:“果真是个狭促的,念个催妆诗,不忘调侃老婆子,还告状。”
沐从云也在一旁笑呵呵地帮腔:“可不是嘛。还‘无须盛妆现,留眉待君描’。也不怕太猛浪吓到玉君。”
程野听了沐霖云的诗,脸颊开始发烫,两位长辈打趣,让他的脸简直烫得能煮熟鸡蛋。
他在心中自我安慰:还好他皮肤偏小麦色,才没显露脸红的窘态。
他含笑低垂着眼眸,神情俱是羞涩和甜蜜。
两位长辈站在程野背后,默默对视,皆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浓浓的笑意。
他们作为过来人,一眼便看出程野的羞窘,不约而同地无声摇头,示意彼此千万别笑出声。毕竟,这时候让他们家新夫郎害臊得太过,可不太好。
随着一声“吉时已到”吆喝声响起,陈业百背着程野缓缓出门。
程野一身喜庆的吉服,红色纱幔下的脸,羞的通红。
程野此次衣服与沐霖云一样用金线在衣服上绣了祥云纹,他整个外衫后背,用金丝绣了一朵很大的并蒂莲花纹。
程野围帽与上次不同,这次是椭圆形的珍珠,围着帽檐穿了一圈。不像上次是穿成成串的。
但,这次的珍珠少却更花费心思,要知古时的生产力椭圆形珍珠很珍贵。十万颗里能有一颗就不错了。
光这一帽子帽檐椭圆形珍珠,少说有上百颗,每一颗不少于一百两银子,这可不是光有钱就能办到。
从这里就可以看出沐霖云家的底蕴之深。
沐霖云笑容满面,眼中满是柔情,他从陈业百背上小心翼翼地接过程野。
接着,他轻柔地将程野放进轿子中,动作温柔小心。
那轿子装饰得精美喜庆、华丽异常,红色的帷幔随风轻轻飘起。
程野与沐霖云隔着红纱深情对视,那目光交织缠绵悱恻,他们的眼神中满是爱意,那一瞬间,两人只觉整个世界只剩下彼此。
这一幕引得围观的人群阵阵哄笑,人群里传来打趣声:“哈哈哈……新郎官,别急着看新夫郎,还没拜堂呢。”
程野与沐霖云在这些善意的调侃声中回神,彼此错开视线。
沐霖云白皙的脸上浮起两团红晕,更为这喜庆的氛围,增添欢乐之趣。
一旁围观的人,更起劲的起哄:哈哈哈…!新郎官不好意思啦。
沐霖云很快收敛心神,落落大方的向围观热闹的村民拱手道谢,之后才示意起轿。
此时,有人吆喝:“起轿。”
沐霖云面带笑容上马,他控制着马走在程野轿子的旁边,他们会在大青村绕一圈才回沐家。
一行人吹吹打打,热热闹闹到了沐家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