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陈管家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说道:“大人,40 年前,一天夜里沐家庄发生翻地龙事件,沐家人十不存一,地广人稀。这几家人 30 年前逃亡此地,当时的沐家老人见他们可怜便收留了他们,让他们帮忙种地,换取食物、工钱,并且签了契书,只是他们后来见沐家只有老弱几人,便心生歹念。出尔反尔,闯入沐家老宅,一通抢砸,将契书撕毁不认。”
县令捋了捋胡须,说道:“这若是无证据……”
陈管家不紧不慢地道:“县令大人,县志应当有记载当年之事,证明我所说非虚言。现在的大青村本就是沐家庄。
再说,那些田地如果真这几家人的,他们总有契书证明吧。衙门里面可有他们购买的记录?”
刘申急忙跪地,急切地说道:“大人,你看沐家人强词夺理,他并无凭证,却要强抢,请大人为草民做主啊!”
县令传唤师爷,两人垂首小声交谈:“夏师爷,县志可有记载沐家庄之事,那刘、程、章三家可有购买的记录。”
夏师爷同样低声耳语:“启禀大人,那沐家庄确有其事,那三家在衙门记录中,并无田产、宅基地的购买记录。”
县令沉思片刻,心中有了决断,他一拍惊堂木。道:“刘申本官问你,若本官的家人出了意外,家里的房产、田地被他人占了,那本官是要还是不要呢?”
刘申一听,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他满脸恳切的呼唤:“大人”
县令神色平静的道:“你们几家人长久居住于此地,不辞辛劳地耕种田地,用心维护房屋不致荒废,功劳与苦劳皆具。沐家虽在理上占先,但也断不能强逼你等走上绝路。”
刘申满脸悔恨,萎顿的跪在大堂之下,满心都是他不该来告官。
县令接下来的说词,他根本没听进去半个字。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下全完了。
县令又一拍惊堂木,神色郑重地宣判道:“尔令你等各退一步。大青村的村民需支付长达二十年的田租,并且要从一层租提升至二层租。那些种有沐家田地之人,若有能力购买,沐家便应将田地卖出,本县令当场为其办理新的田契;若没有能力购买,沐家再将田地收回也不算迟。至于房屋基地,需付一半的钱款给沐家人,今日就在衙门中为其办理一个全新的房契。”
刘申满脸写满了不甘,然而他知道自己根本无法改变县令的判决,只能满心无奈地接受:“是,大人。”
他在心中默默安慰自己,只是花点钱才无需将房屋、田产还回去也是好的。
县令微微转头,又将目光投向陈管家。
陈管家微微躬身,恭敬地回应道:“回大人,沐家对此也并无异议。”
在来之前,殿下就曾交代过,此次行动不过是摆出一种态度,并非真要逼着大青村众多人走上绝路。
沐家并未将这笔钱财私吞,而是拿出这笔钱,在村里修建了三间青砖瓦房,开办了一间私塾。他们聘请了一位老童生担任先生,先生的吃住皆由沐家全包。
私塾的学费收得极为便宜,仅需三十文钱便可学习半年。对于普通人家而言,稍微节省一些,也能拿出这笔钱财供孩子上学堂认认字,以便日后能找到更好的谋生手段。
沐家的这一举措,使得大青村的村民无人敢对沐家的行事有丝毫非议,即使心中有微词,也只敢在心里默默叨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