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野也是命大,前几次进山平平安安的回来了,还多多少少抓到过野鸡、野兔,甚至捡到过野鸡蛋。
程野没死在山里,章艳大失所望,不过程野几次进山抓到的野味,让家里人开了开荤尝到肉味,甚至能换点儿小钱,她又心思活络起来。
初冬的寒意悄然弥散在空气中,使的天空雾气朦胧,夏日里习惯早起忙农活的村民,在这寒意初现的冬日里,难得还在温暖的被窝中酣眠。
天蒙蒙亮,村庄还笼罩在薄雾中,章艳猛的推开门,大声斥责:“懒鬼投胎呀!还不起来干活。”
程野被突如其来的吼叫声惊醒,推开的木门泄露进来阵阵凉气,他衣着单薄冻得瑟缩了一下,他在章艳阵阵辱骂声中,手忙脚乱的穿好打满补丁且单薄的衣服。
她把程野骂起床,水都没让他喝一口,就粗暴的轰他家门,并且大声交代:“今天要是再抓不到猎物,就是死在外头,也不许回家。”说完,立马砰的一声重重地关上院门,这巨响在无人的清晨显得格外的刺耳。
程野耸着肩低着头,无奈的站在门口,揉了揉咕咕叫不停的肚子,他感到一阵饥饿感从空空如也的胃中传来,他没有办法,只好勒紧裤腰带,试图缓解那难耐的饥饿感。
他偷偷瞧了瞧紧闭的院门,紧抿嘴角,转身一步一步缓缓地朝着大山走去,每一步都沉重而艰难。
谁不知猎人每次上山打猎都是拿命换钱,更何况是没有任何打猎经验的程野,他每次进山都是处在生死边缘徘徊。
程野孤独的走在上山的路上,心里有着惶恐与不安,前几次他有惊无险的平安下山,他不知道他这次还有没有命活着回家,他内心抗拒进山,却又没有勇气反抗阿娘。
先前,村里的男人们见程野轻松抓到野味,立时眼红,纷纷争相效仿也往上山打猎,不过他们都不敢进深山,如此一来,外围的小猎物遭了殃,被他们哄抢抓捕一空。
偶有一两个漏网之鱼,也变得极其狡猾不易抓。
程野看着被村民践踏破坏的山林外围,心情又沉了一分,大肆捕猎过的山林外围,再想要抓到猎物堪比登天。但他没有选择,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向山中走去。
程野在外围从灰蒙蒙的早晨转悠到日头西移的半下午,依旧一无所获。
这时的程野嗓子渴的快冒烟,胃部传来阵阵他早习以为常的灼烧感,他知道这是饿得狠了的身体反应。
他四顾而望,恰巧前方不远处,有一口天然泉眼正涓涓流淌。
程野快走几步跑到泉眼处,他急切的俯身趴在泉眼上方,头伸在泉水出水口处,张嘴咕嘟咕嘟大口大口地喝起来。
他好不容易解了口渴,肚子的饥饿感却更凸显。
程野想起早上阿娘凶狠的眼神,令人恶寒的咒骂,他的身体不自觉轻颤。
他知道他今天若是再抓不到猎物,一顿毒打是少不了,而且他会被赶出家门,不许进屋睡觉。
至于给他留饭,那是做梦他都不敢想的美事。
程野眺望眼前幽深的密林,??到脚麻,他才咬了咬牙,毅然起身壮着胆子,一脚踏了进去。
进入深山范围刚走几十米,他眼尖地瞧见一处溪边,有三两只山羊正低头吃溪边的嫩草。
程野刹那眼前一亮,心中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喜悦。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带着这些山羊回家后,阿娘那可能会出现的满意神色,以及自己终于能免受毒打和被赶出家门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