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太妃心绪起伏太甚,不愿在长公主她们面前失了态,便起身朝内殿走去。
殿中气氛隐约有些凝重,还是沈嘉岁捏了捏腰间的玉佩,率先开了口:
“世间难有双全法,但又处处事在人为。”
阿浔已经往大理寺赶去了,无论如何先了解全貌,只要能寻得一线生机,她和阿浔都会死死抓住!
长公主闻言点了头,看向沈嘉岁的眼神中已暗含认同。
这沈家姑娘很是坚韧与冷静,难怪当初蔺伯伯要那般撮合她与江浔。
今日若换了旁人,只怕......
这般想着,长公主没忍住瞥了拓拔宁一眼,却又暗暗心生庆幸。
没有谁生来便心计深沉,处变不惊,不过都是苦难中磨练出来的罢了。
她虽不知沈姑娘吃过什么苦,但瞧她这般从容沉稳,想必也曾摸爬滚打过。
这般想着,长公主不免心生怜惜,当即温声道:“你们夫妻俩既有此决心,想来——”
话头才起,殿外忽而传来禀报声:“太妃娘娘,福顺公公求见。”
此言一出,殿中三人对视一眼,登时就提起了一颗心。
内殿中,容太妃闻声掀帘而出,用帕子摁了摁眼角。
片刻后,福顺公公快步而入,躬身行礼。
只稍一抬眸,他便将殿中诸人神色尽收眼底,而后目光着重看了眼坐在拓拔宁身旁的沈嘉岁。
长公主见状眉头微蹙,福顺公公已恭敬开口:
“奴才谨遵圣上旨意,特来请江夫人移驾面圣,还望江夫人屈尊随奴才前往,莫让圣上久等。”
拓拔宁闻言,不由紧了紧握着沈嘉岁的手,长公主已经问道:
“不知皇兄特意召见江夫人,可是有何要事?”
福顺公公面露迟疑,随即摇了头,“这......奴才不知。”
沈嘉岁知晓圣意难违,当下起身道:“如此,烦请公公带路。”
而后,又转身辞别了容太妃与长公主。
眼看沈嘉岁随福顺公公离去,容太妃不由面露担忧,跟着站起身来。
倒是长公主拍了拍容太妃的手,温声道:“母妃万毋忧心,沈姑娘沉着冷静又有魄力,远非寻常人可比,且此番面圣......是好事。”
“好事?”
拓拔宁眉头本揪得紧紧的,闻言满眼疑惑地看向自家可敦。
长公主轻轻点了头。
如今就是要让崔道元与瑞王认为,追查追究崔家和吏部,是圣上与蔺老还有江浔合谋布局所为,这是要先除崔家,而后废他。
由此,瑞王才会乱了分寸,铤而走险。
今日沈姑娘面圣,一旦全身而退,崔道元和瑞王便更要深信不疑了。
就是难为了沈姑娘......
另一边,沈嘉岁恭恭敬敬跟在福顺公公身后,一路七拐八绕,竟是来到了御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