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岁才给太子妃行完礼,赵怀真就迫不及待介绍道:“嘉岁,这就是宁儿。”
沈嘉岁又屈膝,“臣女沈嘉岁见过安宁郡主。”
拓跋宁从座上一跃而起,三两步来到沈嘉岁面前,毫不掩饰自己打量的目光,将沈嘉岁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
“你就是沈嘉岁?怀真姐姐可是将你夸得天花乱坠,还说你武艺高强,力大如牛。”
“可是本郡主瞧你小胳膊小腿的,也不像是有大力气的人。”
沈嘉岁闻言面色未变,反而笑看了赵怀真一眼。
她倒不知,怀真郡主对她评价如此之高。
“臣女且当‘力大如牛’是怀真郡主的夸奖了。”
拓跋宁见沈嘉岁并未出言否认,面上顿时来了兴趣,右手朝旁边一伸。
角落处站着一个身穿越国服饰的女子,她身材高大,面色凝肃,见状便将背上的弓取了下来。
拓跋宁下巴微扬,那女子当即迈步上前,将弓递到了沈嘉岁面前。
“这是我越国女猛士的弓,你若能拉开,本郡主便敬你三分,也叫我瞧瞧盛朝将门女的本事。”
沈嘉岁抬头,那越国女猛士比她要高出一个头来,而这把弓比盛朝的军弓都要大上一些,上头还裹着兽皮,一看就沉甸甸的。
太子妃闻言从座上起身,眉头微蹙,欲替沈嘉岁解围。
赵怀真倒一脸兴奋。
赏花宴那日,她可是听丰枝说了,嘉岁能不费吹灰之力捧起一块大石头!
这几日相处下来,她觉得宁儿并无坏心,但总带着丝优越感,觉得盛朝子弟太过文弱。
正好叫嘉岁杀杀宁儿的锐气!
“不好。”
这时候,却见沈嘉岁摇了摇头。
拓跋宁闻言,面上笑意一滞,兴致顿消。
她再也不看沈嘉岁一眼,而是扭头转向赵怀真,满脸无趣地说道:“怀真姐姐,你口中的沈嘉岁也不过如此,我还以为——”
赵怀真眉头一蹙,却见沈嘉岁在这时接过了女猛士手中的弓,笑得坦荡。
“安宁郡主,只是拉弓有何意思?不若上场一比,倒叫臣女也瞧瞧女猛士的威风。”
拓跋宁闻言霍然回头,便见沈嘉岁已然手握长弓,伸手去弹那弓弦。
铮——
“果然是把好弓!”沈嘉岁眼眸晶亮,由衷赞道。
赵怀真瞬间转忧为喜。
嗐,嘉岁说话还大喘气呢,吓她一跳!
拓跋宁抬头去看那女猛士,笑道:“阿娅,有人挑衅你呢,你如何说?”
阿娅看着沈嘉岁,见她握着长弓却神态轻松,也起了争胜之意,双手交叉胸前,点头应是。
拓跋宁登时拊掌,兴致大起,冲沈嘉岁扬眉道:
“好,比就比,你若胜了阿娅,我从此就唤你一声姐姐!”
在越国,撇除血缘关系上的姐姐,旁的人,唯有是自己真正敬服的,才会唤上一声姐姐。
“那要如何比呢?”
赵怀真这时候走上前来。
“射靶子吗?”
拓跋宁闻言把手一挥,“怀真姐姐,靶子是死物,射起来有何意思?”
沈嘉岁听到这话,登时变了面色,直言道:“郡主,不是臣女不敢比,但还请勿要以人命取乐。”
她不是没听说过,有些人奢靡成性,草菅人命,命下人头顶瓜果,或身缚彩绸作为活靶。
偏他们射艺又不精湛,不知造就多少箭下亡魂,最后不过草席一卷,抛尸乱葬岗。
拓跋宁闻言抬眸扫了沈嘉岁一眼,声音竟温和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