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枝闻言不由面露惊奇。
有好几次,陆云铮都会说出一些极笃定的话,就好像......他早早就知道了些什么似的。
比如此时。
“知难而退?云铮,此话怎讲?”
顾惜枝一脸好奇地追问。
经过上一次和陆夫人坦白重生却受挫后,陆云铮已经决定将此事永远埋在心中,连顾惜枝也不会透露半分。
他不愿借此事再去考验身边人,免得再次失望。
所以他摇了摇头,只是含糊其辞,“我在旁人处听到了一些风声,还未确定,待时日到了再说吧。”
方才听说沈嘉岁要另嫁旁人,他心绪纷乱之下竟忘了一件大事。
江浔的终身大事。
上一世,直至凯旋归京,他都未听闻江浔已经成家,所以不曾第一时间想起来。
但经惜枝方才一问,倒是提醒了他,就在今年年末,江浔就有一桩婚事要谈。
虽不知,上一世江浔是如何拒掉这桩亲事的,但这一次,无论婚事成不成,沈嘉岁都得知难而退。
毕竟看上江浔的,可是一等一的贵女!
顾惜枝瞧出了陆云铮的搪塞之意,不由眉头微皱,可很快又松开了。
今夜陆云铮所言,已经够她传给那人了。
这时候陆云铮回过神来,又提到了自己误回将军府一事,不免问起上次顾惜枝在大昭寺和自家娘的谈话。
“惜枝,上次你究竟说了什么,娘最近愿意送来银钱,可都要多亏你从中周旋。”
顾惜枝闻言却莞尔,“不过是出了些小谋划,为夫人解忧罢了,已经过去这些时日了,想来夫人也快得偿所愿了。”
“云铮,到时候夫人若是为你求情,让你重回将军府,你就给陆将军服个软吧。”
“就当是为了我们的将来,好不好?”
顾惜枝抬起头来,笑容似三月春风。
陆云铮听到这里,心中涌起无尽的怜惜,“惜枝,这样一来,你也要受委屈的。”
顾惜枝摇了摇头,满是依赖地说道:“云铮,有你护着,我不怕。”
陆云铮闻言只觉胸膛熨帖,禁不住感慨出声:“惜枝,我何德何能,有你陪在身边。”
“我都听你的,可好?”
顾惜枝轻轻点了点头,二人在烛光下依偎在一处,明明温馨甜蜜。
可顾惜枝的眉眼中却再不见柔情,只有锐芒闪动。
————
定国将军府,春华院。
“阿嚏——”
沐浴过后,白芨正在为沈嘉岁擦拭湿发,结果这时,沈嘉岁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白芨见状又是心疼又是担忧,“小姐,奴婢让人马上把姜——”
她话还没说完,沈嘉岁突然就站了起来,摆了摆手,“白芨,先别擦了,等我去打套拳,身子马上就热了。”
白芨:“.......”
她一抬手,把自家小姐又摁了回去,难得强势地说道:“小姐,累了一晚上,您就歇着吧,姜汤马上就来。”
沈嘉岁抬头觑了白芨一眼,见她脸色不好,想了想,把手放在膝盖上,乖乖坐好了。
白芨一瞧沈嘉岁这模样,哪里还维持得住冷脸,整个人一垮,念念叨叨:
“小姐,您瞧瞧您,就算是身子好,也禁不住这般折腾呀,奴婢看着真是心疼坏了。”
沈嘉岁闻言眉眼一弯,拉住白芨的手,“好好好,我听话还不成吗?姜汤呢,我保证一饮而尽,半滴不剩。”
白芨见沈嘉岁这般百依百顺,又哭笑不得。
也是小姐对她实在好,她才敢这般越矩,但是她实在不明白......
“小姐,奴婢不明白,您既然拒了荣亲王爷保的媒,那就是没看上江大人,那如今为何又要为江大人做到如此地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