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璀瞧了瞧崔寄盖着衾被的腿,隐隐约约修长的轮廓:“崔兄长的腿疾……根治不了吗?”
阿璀的这个问题,让晏琛有些沉默,不知该如何去答。
反倒是崔寄笑容如故:“哪里还说到什么根治不根治了?你瞧我素日里不照旧行动如常?不过就是冬日里难过了些,其实也不算什么大问题。”
崔寄虽说得这样淡定,且不说晏琛,便是阿璀也是不信的。
阿璀隐约知道他这腿疾是先时战场上落下的毛病,若是当年能好生休养,或许还无碍,但偏偏那些年又四处奔波,哪里能有片刻休闲。
这样一年年拖下来,或许便成了现在的模样。
“不如让张谧张先生瞧瞧?医圣之名在外,或许在腿疾上也能有些办法?”阿璀忽而想到张谧,便道,“还有张先生的女儿,张娘子,跟随张先生多年,想来也得张先生传承。恰好她如今正在春和宫,不如让她先来给崔兄长瞧瞧?”
阿璀是知道崔寄府里有专门为他看护治疗腿疾的大夫的,但如今张谧既然在京,不如也请来一试。
“张先生已经给我瞧过了。”崔寄道。
当时张谧第一次来宫里为阿璀看诊之后,晏琛召见了张谧,先是问了阿璀的情况,后也请张谧往望园跑了一趟。
“张先生怎么说?”阿璀惊讶。
然而也只片刻,只观阿璀如此看重崔兄长,既然张谧在,想想也知阿兄定然会让他为崔兄长看一看的。
“张先生也没说什么,只说让照旧如常注意保养便好。可见我这腿疾,并没什么大碍的。”崔寄笑道。
他这话显然有所隐瞒,纵然阿璀未曾看出来,晏琛显然是知道的。
他看了崔寄一眼,知道他许是不想让阿璀担心,平白生出忧虑,故而也没有开口。
其实崔寄早就不奢望能治好这年年折磨自己的腿疾了,如今便是天下名医在跟前,能让自己行走如常,不再恶化严重下去,已经是件幸运事了,哪里还敢奢望恢复如从前?
阿璀观他二人神色,若有所思,但也没有再问什么。
晏琛本想让崔寄留在宫中休养,横竖没两日便至年节了,若是有事相商还方便些,但崔寄却坚持要回去。
晏琛无法,便让魏廉备了车辇,又命身边千牛卫护送。
“我送崔兄长回去。”阿璀心血来潮,忽然道。
“外头雪大呢。”晏琛佯怒,“你崔兄长不听话,冒雪也要回去,你又折腾什么?”
“阿兄不放心兄长,我也不放心啊,所以我要亲自送崔兄长回去。”阿璀笑嘻嘻道,“正好顺便我还想去看看祖父呢。”
又抱怨道:“祖父从来都不来春和宫瞧我,所以只能我去瞧他了。正好快到元日,我给祖父送些节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