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关璀和她阿娘到了泺邑的时候,别提贺家派人到城门前相迎了,就连她二人已经到了贺家门口,也只有一个贺家老夫人身边的老仆在门口等着。
那老仆见了贺蕤,抹着眼睛迎上来:“娘子你可算回来了,夫人一直念叨着您呢。”
“阿娘如何了。”贺蕤着急迎上前去,心中担忧。
“老夫人病了许久了,虽说家里面也常请大夫来瞧,但是瞧了这么久也没什么用处,老夫人如今一天十二个时辰倒是有近十个时辰都在榻上躺着,余下的几个时辰也只能略靠着坐坐,人倒是清醒的,但看着实在难受得很。”那老仆一五一十地讲了,神情中不无哀戚之色。
贺蕤听着老仆的话,心中焦急,脚下步伐更快。关璀有些担心地看着自家阿娘,也加快了脚步跟上去。
至林老夫人居住是西院,还未来得及进去,便看到有使女引着大夫自屋内出来。那老仆便解释道:“因府里请的大夫看了几遭实在没什么用处,开的药反而都是些虎狼药,老夫人吃了也不太经受得住,常常说难受。所以老奴便擅自做主到外面又请了别的大夫来瞧,这会儿大夫大约是去开药方,娘子您要不要看看?”
“那便请大夫先坐坐,我一会儿与大夫说几句话。”贺蕤留下这一句,便往屋内走去,甚至都没理会一旁的关璀。
至屋内,老夫人正坐靠在床榻上,大约是方才大夫来诊脉,她恰好醒着,这会儿人看着也稍微有了点精神。
林老夫人转头瞧见进来的贺蕤和紧跟在后的关璀,一向不苟言笑的她竟然露出一丝浅淡的笑意。
她朝着关璀招招手,好像如对老友般自在:“小神珠,快来这里坐。”
关璀很乖顺地往前走了几步,沿着林老夫人的床榻旁坐下,小心地去观察她的面色。
林老夫人拍拍她的手,表示自己无碍,让她不必担忧,但收回手时却又抓着帕子捂着嘴咳嗽起来。
贺蕤见状忙上前去给林老夫人拍着背,一边问道:“阿娘可要再躺会儿?”
“不躺了,躺下咳嗽得更厉害。”老夫人咳嗽终于停了,有些没有力气,却还是伸手拉着自己女儿也在身旁坐下。
未等贺蕤再开口说话,她便又道:“这次既然来了就陪我多住几日,我也想神珠呢。不过有些话却还是想跟你先说了,不然,我怕有些什么意外……”
“阿娘说的哪里话,您怎么……”贺蕤听林老夫人这话有些不祥,心里觉得难受。
“你不必说这些。”林老夫人打断她,指指对面临窗的书橱,“下面有两个大箱子,你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