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脾气残暴的封建君主,是纵横捭阖的商业人才,是清贵英朗的贵公子,是富埒陶白的黄金汉,是声名赫赫的霍砚深。
霍氏奇才,多闪亮的星月在他面前也会黯然无光。
他有权有钱,可没有情。
至少在她身上,他没有情。
程玉目光明灭,灼热的崇拜,极致的痴想。
没有一个女人不会被他诱惑。
一支烟燃尽。
霍砚深捏着烟蒂揉搓,大颗火星落下,归于尘土。
“你陪她,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迈步,衣角蹁跹,带起一阵清风。
程玉沉醉在乌木烟草香中,“等一等。”
月光笼罩下,男人眉头微不可查轻蹙,但还是站定,回头。
程玉幡然醒悟,心头止不住狂跳。
“你,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
他漫不经心,视线瞟房内场景。
明徽已起身,坐在床上呆呆望着电视屏幕。
他又将目光移向电视——屏幕里是一部地理科教片。
男人脸上闪过一丝不解。
程玉舔舔唇,攥紧双拳,鼓起勇气问:“你说,这辈子不会和明徽姐离婚,是真的吗?”
她目光太殷切,黑暗中亮得惊人。
霍砚深眸光移向她,眼中是深不见底的寒潭。
这目光极具威压,静静凝视她片刻。
程玉瑟缩,颤抖。
许久,耳边才朦胧传来声音。
“与你无关。”
她抬头,面前已不见男人踪影,只留下一片黑色衣角以及越来越远的脚步声。
程玉目光怔愣,倏地靠在墙边,脊背贴合墙面慢慢滑下。
他,真的爱上她了?
疑问萦绕心头,眼中恨意却愈加浓烈。
程玉念念有词,抱住身体。
“孩子,孩子是祸害,不能从明徽腹中出生,不能……”
房内,明徽目光锁定在屏幕上。
忽地,房门打开,她下意识偏头,看见程玉身影。
明徽眉心紧皱,下意识护住小腹,满是防备姿态。
“你来干什么?”
“来看你啊明徽姐。”
程玉笑盈盈,“砚深哥说了,让我在这照顾你,照顾孩子。”
她伸手,要抚摸明徽小腹,却落空。
明徽躲开,与她拉开距离。
“麻烦你出去,这儿不欢迎你。”
“那可不行,这是砚深哥的嘱托。”
她嘴角笑意弥漫,“何况,这孩子是我的。”
明徽原本脑中混沌,可如今一折腾,高烧退下,脑海也清明不少。
她听见程玉如此得意,忽然想通一件事。
如果霍砚深不要这孩子,刚才情绪就不会那么激动,甚至扬言让她生下孩子,囚禁她一辈子,这和程玉之前说辞对不上,那只有一种可能——
程玉说谎了。
她抬眸,审视对方。
程玉毫无察觉,又威胁道:“明徽姐,你还是老实听我话吧,不然这孩子出什么事我可管不了。”
可这次的话落在明徽耳中更像刻意耀武扬威,是在掩饰某种不安。
“我问你。”
明徽语气顿一下,看着她眼睛,缓缓问:“到底是霍砚深不要这孩子,还是你不要?”
程玉表情僵在脸上。
又听明徽缓缓道:“你害怕这孩子帮我抢了霍砚深的爱,所以心里不安,千方百计向我灌输是他不要孩子,目的是让我对他灰心。而你耀武扬威,说明你心虚,只有不断重复证明霍砚深对你的爱来加强心理暗示,对不对?”
程玉彻底呆住,四肢木然,死死盯着明徽。
明徽毫不畏惧,站起身与她相对。
“我只问你,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