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早就听说明徽姐大学专业就是国画,结婚前似乎早就开过画展,在业内小有名气,如今一看,确实是活灵活现。”
她食指摩挲宣纸,目光认真。
明徽懒得敷衍她,开门见山:“有话就说,没话就走。”
她才不相信程玉上来找她一趟只为给她送药。
两人下午刚有过矛盾,虽说她扇程玉一巴掌解了恨,可明徽并不是什么心胸宽广的人,她最小心眼,最爱记仇,对于自己不喜欢的人恨不得把她踩进泥里。
由此,她和程玉早就接了梁子,如今撕破脸更不想虚与委蛇。
好脸色是给人的,霍砚深和程玉都不配。
“明徽姐,今天下午是我错了,我也是一时情急,不该骂你,不该怀疑你的。”
程玉见明徽脸色不好,语气主动柔和下来。
明徽沉默,目光转向窗外,看着黑暗渐渐压碾天空,直至将最后一丝亮光熄灭。
“嗯,麻烦你出去吧。”
她语气更冷淡些,倚在门边姿势毫无变化,目光也未停留在程玉身上,只愣愣看着窗外。
程玉踱步,棉拖鞋敲击在地板上。
倏地,她脚步顿住,停在明徽面前。
“明徽姐,我记得你该产检了?”
程玉问:“孩子六周了吧?”
她盯着明徽孕肚,情不自禁伸手抚摸。
明徽闪身一躲,厉声问她:“你要干什么?”
“没干嘛啊,只关心关心你。”
程玉伸手落空,并不生气,“只是想提醒明徽姐,你肚子里怀的是我的孩子。”
她直起腰,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明徽,极度的不甘和埋怨转瞬即逝。
明徽捕捉到她眸中情绪,防备心更甚。
“所以呢?至少现在孩子在我肚子里。”
明徽侧身站着,并不以正面示人,十足十的防备。
程玉威胁她的话,忽地回响在耳边。
她曾威胁说要让她打掉孩子。
明徽当时只觉程玉是和霍砚深待久了,丧心病狂,并不真正放在心上,毕竟老宅看重这孩子。
可又看她现在模样,想起她之前说的那些话,似乎并不只是恐吓威胁。
明徽心中警铃大作,余光瞄她与楼梯的距离。
青春期时狗血电视剧看多了,难免会对楼梯有恐惧。
“所以明徽姐更要好好照顾自己,让孩子平安出生啊——”
程玉哂笑,引得明徽头皮发麻。
转而,女人哂笑化作娇嗔,“砚深哥。”
明徽转身,见霍砚深早已换了身衣服,依旧是运动短裤,赤裸上身,迸发雄性荷尔蒙的穿搭。
霍砚深眸子扫过两人,到运动区停下,“你怎么上来了。”
“来给明徽姐送安胎药。”
程玉走到他身边,“砚深哥,我帮你绑……”
明徽深深注视程玉,而后关上门。
她之前想得太简单了。
以孩子压制霍砚深方法是对,可她忽略程玉存在。
正如程玉所说,如果她真心想打掉这孩子,就算老宅阻拦,可只要霍砚深同意,一切便能顺利。
到时就算老宅怪罪下来,只要霍砚深想,就能把程玉择走。
且霍家虽三代单传,可霍砚深正值壮年,就算没了这孩子,还会有下一个。老宅那边再怎么不甘,也会将这事儿翻篇。
到时候只有明徽落得一无所有悲惨下场。
寒风浸浸,透过窗棂。
明徽情不自禁浑身一抖,只觉刺骨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