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一怔,而恰巧被他捕捉到,笃定了猜想。
楚嫆不知他听到了什么,这个问题也她不想回答,于是扯开话题,\"阿裕,目前事情太多了,能不能听皇姐几句劝?\"
\"你四处奔波,调查乱党余孽,更甚者是收揽各地面首,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逃避,麻木自己?\"楚裕不依不饶地揪着话题不放。
\"如若真是这样,朕没办法再让你……\"
\"楚裕!\"她话音一重地打断,抓住他的手臂,\"朝政乌烟瘴气,国之岌岌可危,你身为一国君主,该想的是如何执掌、平定一切。\"
\"而不是在这些儿女之情上浪费精力。\"
\"我知你的担心,但切莫被他人的乱语晕了头。\"
\"皇姐什么人都不想,想的只是如何让江山永固,民生安乐。\"
\"身居高位,所要担的责任,你为何到现在还不明白?\"
楚裕张嘴欲要辩解,她又一次抢先一步,眼神多了些许恳求,愤愤不平的眸中凝起泪光,\"皇姐只剩下你和父皇留下的这片江山了。\"
\"求你别再分心,好好看看当今的形势。\"
越说着,情绪越激动愤慨,\"你是九五至尊、位高权重的帝王啊,轻易听信谗言,被奸臣牵着鼻子走,最终必定会跟历代皇帝落得一样的境地!\"
\"难道真要到了国破家亡、至亲永逝的地步,你才能清醒吗?\"
一连串的话,句句如雷贯耳,声声反复响起,将他震慑在原地,更因一滴清泪闯入视线,他猛然如梦初醒。
楚裕颤抖着伸手,替她抚去泪水,\"皇…皇姐,是阿裕错了……\"
\"错得彻底。\"
楚嫆紧抓着他的衣裳,话音虽哽咽,但更多的是满心忠告,\"你若真为了我好,现在就立刻投身于朝政中。\"
\"乱臣贼子该查的查,该抓的抓。\"
\"国运何时能够真正安定,我也就何时不用奔波劳累,更能永远陪在你身边,护守这一方江山。\"
最后这句话,宛如一根定海神针,深深地扎入心底,又因那\"永远\"一词,让他眸光曳动,滋生了新的方向。
楚裕此时此刻才幡然醒悟,原来自己从一开始就错了。
瞧她含泪述说完,霎时又恨又悔,一把将其抱入怀。
\"好,朕会摆平所有,日后都听皇姐的话。\"
\"再也不同你置气了。\"
楚嫆心中高悬着的大石终于落下些,任由他抱着,微伸直手,自己擦去眼角的泪珠,楚楚可怜地眼神逐渐转变,狐眸似笑非笑,意味不明。
仿佛一切尽在掌握,再次挽回了局面。
两人缓和好,她把信纸拿出来与之商议正事。
楚裕一看信的内容,立马笃定了陵襄王通敌叛国的罪行。
\"你有其他证据?\"她问道。
\"嗯,父皇在世时就有留意他,不仅派人监视,还在他的封地中安插了眼线,为的就是以防他会拥兵自重。\"
\"心一旦动念,必定会有所动作,直至今时,确有发现他跟北上的异族有往来。\"
\"只不过一直没抓到实质性的人或物证,朕也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楚嫆想起什么,忽的岔开话题,\"柳奉这些天是不是都来找你议政?\"
\"算不上日日,偶尔早朝过后会留下。\"他轻摇头,看她这样问不禁狐疑,\"怎么,这柳太傅也与陵襄王有染?\"
楚嫆没立刻回应,思绪拉回到跟尉迟晏交谈的时候,嘴里呢喃:\"其孙一死,耳旁煽风点火…\"
\"两人谈笑风生……郊外清泉酒楼……\"
想至此,她理清楚所有关联,恍然大悟,连忙语气急切地问:\"漠北使臣是不是明日启程返?\"
\"嗯。\"
楚嫆勾唇扬起笑,脑海里构思着下一步棋的走势,\"很好。\"
\"这次,谁也别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