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孙贵人和容贵妃在父皇心中的地位怎可同日而语。
前世孙贵人一死,母后巫蛊之祸事发,父皇第一件事便想起了西北战场上的沈家军军心如何稳定。
这一世容贵妃危在旦夕,父皇为宠妃忧心不已,暂时无暇顾忌西北战事,这才给了她可乘之机。
“也就是说……”姜幼薇的脸上如释重负。
姜妧姎接道,“也就是说只要母后挺过这半个月,最起码暂时性命无虞,父皇为了稳定军心,收拢民心,也暂时不会对母后起杀意。”
姜幼薇点点头,“到时母后最多跟陈才人一样被打入冷宫。”
“而后宫如今除了母后外,最得父皇心意的堪当皇后大任的除了容贵妃便是原来的贤妃。”
“容贵妃生死未卜,贤妃接连出错被打入冷宫,所以父皇无人可立,后位必定空悬!”
姜妧姎补充道,“也不尽然,婉妃娘娘跟在父皇身边多年,也诞育了三皇兄。若是父皇非要此时立后的话,婉妃娘娘也是个合适的人选。”
听到婉妃娘娘,姜幼薇的眸中闪了闪,“婉妃娘娘不行,后位必须是母后的!”
姜妧姎拍拍她放在桌案上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所以现在两条路,要么我们趁着这空档期,抓紧为母后洗脱冤屈,让母后稳坐后位。”
“要么先保下母后的性命,我们赌……”
姜幼薇脸色凝重,“赌什么?”
姜妧姎定声道,“赌淳王兄不会眼睁睁看着婉妃娘娘坐上后位,赌淳王兄不愿为三皇兄做嫁衣!”
姜幼薇恍然大悟,淳王兄和贤妃忙忙碌碌一番,自然不愿将到手的成果拱手让人。
若是容贵妃为后也便罢了,容贵妃无子,她居后位对于储位之争影响不大。
若是婉妃娘娘,那便说不准了。
“所以为母后洗脱冤屈要快,但也不急于这一日两日,我还是想等等。”
“等什么?”姜幼薇抬眼看看她。
“等等容贵妃会不会醒来。”
容予在等邱寂之的师傅来,她何尝不在等?
“若她醒不过来呢?”
容贵妃若是能醒过来,为母后洗脱冤屈再好不过。
若容贵妃醒不过来或者不能为母后作证,那她只能使用非常之策了。
姜妧姎往棋盘上远离黑子的地方落下一白子。
若是被动反击毫无胜算,又为何非要与黑子纠缠不休,缠缠绵绵,眼看着白子陷入死局?
何不换一条路,重新落子,不变则堵,变则通。
两人说话间,行云拿了封帖子进来,“公主,宜昌公主府送来的帖子。”
姜妧姎接过打开看了看,越看眉头皱得越紧,“姑姑近来行事是越发乖张了。”
姜幼薇也有些好奇,“母后素来不喜宜昌姑姑的行事做派,每每拘着我们,不让我们同她多接触。她给你下拜帖做什么?”
宜昌公主是景帝的嫡亲妹妹,太后的亲生女儿。
因她年轻时吵着闹着要嫁给温芷希的父亲温庭鸾,被温庭鸾屡次拒婚。
后来年岁大了,被太后和景帝逼着选了位资质平平的世家子弟嫁了。
婚后与驸马水火不容,一个住前院,一个住后院。
一个在前院养了几十房歌姬美妾,一个在后院养了几十房面首。
夫妻俩跟较劲似的,你纳一房,我便也纳一房,谁也不愿居于人后,一群莺莺燕燕,同时在前后院开唱,争奇斗艳,你方唱罢我登场,搞得宜昌公主府是全上京最热闹的府邸。
京中家教森严的世家主母都严禁女儿同宜昌公主有来往的。
沈后是没办法,作为宜昌公主的嫡亲嫂子,她不能也没办法将宜昌公主拒之门外。
只能私下敲打姜妧姎和姜幼薇,少同这位姑姑接触。
姜妧姎揉揉眉心,无奈开口,“姑姑说容予成婚不足两月便要同我和离,是不把皇家女儿放在眼里。”
“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她为我举办了一场选亲大会,邀请了全上京世家子弟中适龄未婚的儿郎,让我去挑一挑,选一选,务必要把容予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