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细雨蒙蒙,丞相府内一片忙碌。叶知秧站在藏书阁前,看着下人们将一箱箱书籍搬到马车上。按皇上的旨意,商府藏书将分批转入太医院和兵部,其中医书归她整理,兵书则交由萧远珩处置。
\"这里的书,都要好好检查。\"她拦住急着搬运的下人,\"尤其是夹层和书脊,可能藏有重要文书。\"
何老从旁笑道:\"小姐果然心细。适才我在《黄帝内经》里就发现了一张字条,是令堂的笔迹。\"
叶知秧接过字条,认出确实是母亲的字:\"明日戌时,城南杏林...\"她仔细辨认着已经模糊的字迹,\"这是...母亲和姨娘的联络暗号?\"
\"不止是暗号。\"何老压低声音,\"你看这纸张的材质和折痕。\"
叶知秧仔细端详,突然明白过来:\"这是太医院的处方笺!母亲是用开方的机会传递消息。\"
\"不错。\"何老感慨道,\"令堂和林夫人筹谋多年,连传递消息都如此缜密。难怪能瞒过太后那么久。\"
正说着,翠芳急匆匆跑来:\"小姐,您快去看看吧!后园药圃里挖出了好些密匣!\"
叶知秧闻言立刻赶往后园。这几日她一直在清理母亲和林微雪留下的痕迹,却没想到在药圃里还有发现。
来到后园,只见几个园丁正在挖掘一处看似普通的药圃。萧远珩也在那里指挥,见她来了,连忙上前:\"你来得正好。我们在这片紫草地下发现了暗格。\"
叶知秧走近查看,只见挖出的泥土下露出一个精巧的机关。轻轻转动后,一个隐藏的木匣显现出来。
\"这是......\"她小心地打开匣子,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几本薄册,还有一卷黄绢。翻开第一本册子,赫然写着\"摄魂香解毒试验记录\"。
\"原来姨娘一直在研究解药......\"叶知秧翻看着记录,只见上面详细记载了各种药材的配伍和试验结果,甚至连失败的教训都一一写明。
\"不只是解药。\"萧远珩指着另一本册子,\"你看这个。\"
那是一本人员名册,记录了历年来在太后手下效力的官员。每个人名旁边都标注着服用\"摄魂香\"的时间和剂量,还有一些特殊符号。
\"这些符号......\"叶知秧仔细辨认,突然恍然大悟,\"是解药的进度!姨娘一直在暗中给这些人服用解药!\"
\"难怪近年来太后的势力日渐衰弱。\"何老叹道,\"原来是林夫人在暗中瓦解。只可惜......\"他欲言又止,大家都明白:林微雪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叶知秧继续翻看,忽然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封未拆封的信。信封上写着\"吾友知微\"三个字,是母亲的笔迹!
她颤抖着手拆开信,里面是一张泛黄的纸,写着:
\"知微:
时隔多年,终于可以这样称呼你了。还记得我们初入太医院时的誓言吗?要用医术造福天下,不负济世之心。如今你我都已为人母,更该明白生命的可贵。
我知道你一直在自责,觉得是你连累了我。但你错了。选择这条路的是我自己。当年若不是你冒死相救,我早就死在太后的毒手下了。这些年,你在商府承受着煎熬,其实比我更苦。
现在,是该结束了。我已经找到了'摄魂香'的致命弱点:它虽然能控制人心,却无法改变本性。所以解药的关键不在药性,而在唤醒服药者的本心。
知微,答应我:若有一天我不在了,一定要好好照顾知秋。她虽然还小,却已经继承了你我的医者之心。相信她一定能完成我们未竟的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