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光影交织,百景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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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书信上的最后一笔落下。

眼前光影逐渐消散,地上的光路又往前延伸了几步,一切重归寂静,只留光路不断逸散着光色粒子。

便没有下一步变化了。

光色粒子迎风绕动,由近及远地飞舞着,似乎在暗示着余安年和方栀夏二人继续沿着路向前走。

‘……’

余方二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朝前走去。

随着每一步脚印落下,成团的微光粒子逐渐亮起。

……

“孙啊。”

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阿爷,您说。”

另一道略微稚嫩的青年声音回应道。

两道光影出现在前方道路的另一侧。

隐约可以看出一人微微佝偻着身子,坐在太师椅上,旁边摆放着一把桌子。

另一人则是身姿挺拔,朝气正盛的青年,恭敬地站在一旁。

老人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打开一旁桌子上摆放着的锦盒的盖子。

盖子微微开启,刀光铮亮,若有若无的煞气从其中飘逸出来。

锦盒之中赫然摆放着一柄宝刀,凭其光泽,只一眼便可看出其绝对是削铁如泥的利器。

老人的手在触碰到刀柄的那一刻便不再颤抖,在光影模糊的五官轮廓里也可以隐约看到——

那双苍老的眸子里攀升起锐气。

佝偻的身子将背打直,他将宝刀向前直直递去,不复从前那般半身棺椁的模样。

中气十足地说道:

“阿爷晓得你今日要上那战场,于是趁夜将这柄家传宝刀磨得更加锋利了些。”

“你且将这宝刀拿去,上了战场,给阿爷把招子放亮些,莫要让那群洋鬼子逞了威风。”

“可知晓否?”

闻言,青年连忙伸手将那宝刀从老人手上接过。

“孙儿知晓!”

老人点点头,从未离开青年身上的苍眸里有些不舍,眼眶红润。

他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见老人这般心事重重的模样,青年一改先前拘谨扮势,嬉皮笑脸道:

“阿爷,您且放心便是,我绝不会堕了您威武将军的名号。”

威武将军......

这是当年自己在军中抗击洋鬼子入侵时被他人用作耍宝的诨号。

‘好小子,这是拿玩笑搞我难堪嘞。’

老人抬手作出一副要狠狠教训青年的态势,吓得青年忙收起宝刀,背起行装向大堂外跑去。

“你就欺负我这老头儿腿脚不便!”

老人气急败坏道,看着青年的背影,眼角有些模糊。

仿佛回到了以前这孩子还是个小娃娃的时候。

自他长大以后,在自己面前越发表现得拘谨。

两人多久没有这般玩笑过了?

老人轻轻一叹,坐在太师椅上,心中因为离别而积攒的郁结之气倒是松去了不少。

“阿爷!”

只见青年缓缓在门口停下脚步转身,面容阳光含煦。

他大声喊道:

“阿爷!”

“子承父业!”

“这是咱家三代人的传承!”

“阿爹和阿娘身死在战场上,您从未哭过,也告诉过孙儿您不难过,您反倒很为他俩骄傲、欣慰。”

“可孙儿知道,您又怎的还不希望他二老回来呢?”

“您放心!我定多砍杀些洋鬼子,将他们赶出我大炎疆土!”

“让阿爹和阿娘在九泉下瞑目!”

“也完了您多年未尽的夙愿!”

言罢,青年再度转身,步履铿锵地走了,一往无前。

“好,好!”

老人闻言忍不住叫好道,脸上却流下一抹温热。

老人泪流满面。

家中向来德高望重的顶梁柱此时却哭得像个小孩似的。

‘......’

沉默良久,老人望着空荡荡的大堂。

“我又何尝不如此希望呢?”

他长叹一声。

几代人都无法完成的夙愿。

当真能在这一代完成么?

那才刚挺直了几分的身子重新又变得佝偻,老人目光幽幽地望向远方。

“孙儿呐……”

“若是识不得路,走不回来了,记得告诉阿爷一声,喊大声点。”

“阿爷......接你回家。”

伴随着老人的一声长叹,光影再度如从前一般消逝而去。

……

光路再度向前延展,粒子消散。

这一次。

余方二人没有半分迟疑地向前走去。

……

“喂,兄弟们!”

“听说打东边儿来了群洋鬼子!”

“那群狗杂碎说想将我大东煌亡国灭种!你们说答不答应?”

“他娘的,老子才不答应!”

“还有我!”

“我也是!”

“......”

“好了,大家都静一静!”

“汉子我打算组织一支义军,去东边干他娘的。”

“有没有愿意和我一起去的?”

“算我一个!”

“我!”

“......”

“各位弟兄!既然入了义军,那咱以后便是一家人,亲兄弟!”

“汉子我斗胆邀请各位拜个把子。”

“......”

“各位弟兄!”

“汉子我年纪大,厚着脸皮承蒙你们喊我一声大兄。”

“喝了这碗酒,咱们就往东边去!”

“此后,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

“大兄,咱后半句就别说了。”

“有些不吉利。”

“那有何妨!”

“你我大丈夫铮铮铁骨。”

“愿入此义军行伍,自是将生死置之度外,为报的是那家国对我等的生育之恩。”

“又何须在意那生死缥缈之命数?”

“哈哈哈,兄弟,你莫非是觉得大兄我是什么贪生怕死之徒不成?”

“自是不敢,听大兄此言,小弟倒是自觉心思狭隘了。”

“弟兄们,此碗酒后我再自罚一杯,当作赔罪,诸位莫怪。”

“哈哈,少喝些,别喝多了不胜酒力走不动哩!”

“兄弟们勿忧,我自是不敢耽误行程。”

“......”

“这位兄弟,我们是义军,听闻有狗娘养的杂种跑这儿来了,我们从中原来,手下打狗棍的招子可亮着哩!”

“国家正直危亡之刻,各位好汉不远千里来助,当真是义薄云天,诸位,快快有请!”

“......”

“诸位好汉,战场之上刀剑无眼,还望多加谨慎,小心为上,莫要中了那洋鬼子的歪门邪术。”

“多谢军爷相告,我等兄弟去去就回!”

“你小子,叫什么军爷,那都是以前的称呼啦,现在要叫指导员。”

“哦哦,指导员,指导员,嘿嘿。”

“......”

“诸位弟兄,杀得畅快些!”

“多砍些洋鬼子的人头,为咱们东煌同胞报仇!”

“噢!!!”

“......”

“大兄!如指导员所说,这洋鬼子尽搞些歪门邪术,竟以人体为引当做炸药,当真荒谬至极!”

“莫慌,诸位兄弟,大兄开路,且随大兄杀出重围!”

“......”

“兄弟小心!”

“......”

“大兄!”

“......”

“兄弟......嗬嗬。”

“大兄你别说话了!缓过气要紧。”

“......”

“大兄你......为何替我挡那一击......”

“嗬嗬,既是......大兄,大兄......自然要护好......弟兄周全。”

“......”

“走......大兄替你们挡着......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