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祺儿点头,笑容中多了几分自豪:“是的,本宫特意安排了这场戏曲盛宴,希望能在赏花之余,也能让大家领略到我国戏曲的博大精深。那座戏楼,便是为此而建。”
午后时分,阳光如细丝般穿透云层,洒在城墙脚下的每一寸土地上,给这座古色古香的戏楼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幔。戏楼巍峨挺立,飞檐翘角直指蓝天,雕梁画栋间透露出皇家的庄重与不凡,仿佛时间在这里凝固,让人不由自主地放慢脚步,细细品味这份历史的沉淀。
戏楼前,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被精心挑选的宾客们,在宫女的引领下,缓缓步入这片被艺术气息笼罩的天地。他们的到来,无疑为这场即将上演的戏曲盛宴增添了更多的尊贵与期待。
而在戏楼的一侧,几位京城知名的戏曲名角正趁着这难得的空闲时光,紧锣密鼓地练习着唱腔。他们或站立,或跪坐,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专注与虔诚。那悠扬的曲调,时而高亢激昂,时而低回婉转,如同天籁之音,穿透了周围的喧嚣,直抵人心。
“听,那是梅大家的《贵妃醉酒》,那唱腔,当真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啊!”一位站在不远处的贵女,轻轻地拉了拉身旁好友的衣袖,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可不是嘛,还有那程老板的《霸王别姬》,每一个字都饱含深情,让人听了心潮澎湃。”好友也是满脸陶醉,仿佛已经被那戏曲的魅力深深吸引。
她们的对话,引起了周围其他贵女的注意。她们纷纷停下脚步,或站或坐,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那几位正在练嗓的名角身上。有的闭上眼睛,细细聆听那如泣如诉的曲调;有的则轻轻摇晃着手中的团扇,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仿佛已经随着那旋律,穿越到了另一个时空。
随着名角们练嗓的声音越来越高亢,越来越多的百姓也被吸引而来。他们或攀上附近的树木,或踮起脚尖,试图从人群中挤出一个缝隙,以便更好地观看和聆听这场难得的戏曲表演。虽然他们无法亲自进入戏楼,但那份对艺术的热爱与追求,却让他们甘愿在此守候,只为那一刹那的震撼与感动。
在城墙脚下,戏楼前的喧嚣与戏曲的悠扬交织成一幅生动的画面,而在这热闹之中,一抹不同寻常的温情悄然上演。皇上身着龙袍,威严中带着几分随性,他轻轻一跃,便登上了城门之上,目光温柔地锁定了正被宾客环绕的赵祺儿。
赵祺儿,身着凤袍,头戴珠冠,端庄中不失温婉,正与几位贵女和官夫人交谈,偶尔传来的笑声如同春日里清脆的铃铛,悦耳动听。感受到赵成宇的目光,她不由自主地脸颊微红,低下了头,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甜蜜与羞涩。
赵成宇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大步流星地走向赵祺儿,毫不在意周围人的目光。他伸出手,轻轻拉住了赵祺儿的手腕,将她带到自己身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怎么的?你是皇后了,我就不能拉着你说话了?”
赵祺儿闻言,脸颊更是红得如同熟透的苹果,她轻轻挣了挣,却没能挣开赵成宇的手,只好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蚋:“皇上,这是在外面,多有不便。”
赵成宇却是不以为意,反而更加紧了几分力道,将赵祺儿的肩膀揽入怀中,眼中满是宠溺:“一国之力,不就体现在帝后合心吗?如今,你是那个对我最一心一意的人,岂不是说明我国国力强盛?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更大胆些才对。在这大夏,有哪个女人还能高过你去?”
这番话,不仅让赵祺儿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也让周围的贵女和官夫人们投来了羡慕的目光。她们窃窃私语,眼中闪烁着对皇后娘娘与皇上深厚感情的羡慕与向往。
“皇后娘娘真是好福气,皇上如此宠爱,真是让人羡慕不已。”一位贵女轻声对身旁的官夫人说道。
“是啊,帝后情深,乃是国家之幸。咱们这些做臣子的,也跟着沾光呢。”官夫人点头附和,眼中满是感慨。
赵祺儿听着这些议论,心中虽感温暖,却也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高凌燕——那个曾经与她一同入宫,却因种种原因未能得到皇上青睐的女子。她的心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便被赵成宇的温柔所淹没。她知道,这些话不能说出口,以免扰了皇上的兴致,更不愿在这美好的时刻,让任何阴影笼罩在他们之间。
于是,她轻轻依偎在赵成宇的怀中,任由那份属于他们的幸福与甜蜜,在春风中缓缓流淌。
那个曾经与她共赏春花秋月、许下白头之誓的男人,在前阵子突然性情大变之后:整顿朝堂,他雷厉风行,肃清贪腐,让朝纲焕然一新;革新体制,他锐意进取,推动国家机器高效运转;教辅太子,他更是倾注心血,誓要将皇位传承于一位英明之君。而最让人瞩目的,莫过于他力排众议,扶持女官,乃至提出女帝之议,这在古代社会中无疑是石破天惊之举。
赵祺儿作为这一切变革的见证者,同时也是受益者——她被册封为皇后,母仪天下,享受着无上的尊荣与荣耀。然而,在这光鲜亮丽的背后,她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与迷茫。皇上自那日起,便再也没有碰过自己,也没有临幸过任何一位妃嫔,这份“清心寡欲”让她不禁怀疑,自己成为皇后,究竟是因为皇上对自己深深的爱意,还是仅仅出于政治上的考量?
这几日在准备自己的封后大典之时,赵祺儿总会想起自己与皇上初识的日子,那时他还是个温文尔雅的皇子,而自己只是赵王府中一个不起眼的陪房丫鬟。谁知道赵郢擎这样的先皇的远房亲戚会被流放,只有自己留在他身边,两人如同普通的民间的夫妻一般度过了流放和边疆的日子。然而,时过境迁,皇上的身份变了,他的心似乎也变了,那份纯粹的情感似乎被无尽的国事所掩盖。
刚才在城门上的那一幕,皇上那番深情的话语,如同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短暂地照亮了赵祺儿的心房。但她很快又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那些话,是皇上真心实意的表达,还是他作为帝王,为了稳定后宫、巩固自己形象而说的场面话?他们之间,是否还残留着当初那份纯真的情感,还是仅仅维持着一种相敬如宾的表面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