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小子,你一个劲地笑什么?冻傻了吗?”老书记田归农看着一进来就坐在自己床边,傻笑不已的宋薪火,心里头毛毛的,寻思着这个小子是不是脑袋瓜子不正常了。
见宋薪火还在傻笑,他拿起旁边的焊烟烟杆就对着他脑袋来一个当头一棒,让他清醒清醒。
“哎哟!”
宋薪火痛叫了一声,捂着自己的脑袋,朝着田归农纳闷地说道:“老田叔,你敲我头干什么?”
“我还想问你呢,你一来我这里就傻笑,你中了哪门子的邪?”田归农见他回了神,微微松了一口气。
宋薪火想起了宁小蝶,询问道:“老田叔,您说我们赵宋家的男人,要娶宁家村的姑娘,可行不可行?”
“啥?你看上宁家村哪个姑娘了?”田归农一听这话,立即就明白了他刚才为什么一个劲傻笑,感情是被姑娘给勾走了三魂七魄了。
他不由好笑起来。“难度肯定很大,毕竟我们村是贫困村,人家宁家村都有好几个万元户了。不过你也未必没机会,具体什么人家你说说看?”
“我也不清楚,就知道那姑娘叫宁小蝶,有个弟弟叫宁凡,在京城大学念书。”
“哎哟!”田归农吃了一惊,旋即面色一变,“是宁老师的女儿啊!”
“那样的话,你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
“怎么了?”宋薪火纳闷道。
田归农说道:“宁老师为人不错,但是现在头上的帽子还没摘呢。你要娶这样的姑娘回来?”
“你可别忘了,自己是大队副书记,容易让人说闲话的。”
“就这样啊?”宋薪火一愣,旋即不以为然地笑了起来。“老田叔,去年开始不就陆陆续续全国平反了嘛,您都说人家宁老师为人不错了,我看他头顶上的帽子迟早会被摘掉的。”
“呵呵,可没你想的那么容易。”田归农眼眸眯了眯,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却转移话题道:“你小子大晚上的杵我这里,不是来说这个的吧?”
“有什么正经事赶紧说。”
“对,我是来找老田叔您搞大包干的。”宋薪火正色道。
田归农的面色一变,盯着他问道:“你知道怎么搞了?”
“我知道,不就是将原本集体的田,承包到个人嘛。营收都算自己的。”
“薪火啊,大包干学问大着呢,你可要搞清楚了。”田归农见他真搞清楚了大包干的意思,语气陡然变得凝重起来。
宋薪火狐疑地看了看他说道:“叔,您这话的意思是,您一开始就知道大包干该怎么干是不是?”
“咳,”
田归农立即咳嗽了一声,一副病恹恹的样子说道:“我可没这么说过,你别出去胡说啊。”
“行,我保证不说。不过叔,这个大包干,我们赵宋家一定要干,而且还得大干特干,不许一个人落队。”宋薪火说道,心里头已然明了,自己这位老田叔,十有八九一早就看明白了红头文件上的内容,也明确知道大包干该怎么干,但却一直没有动作,恐怕也是怕上头风向变了。
原本好端端的事情,一下子就变成了“挖社会主义的墙角”,“投机倒把”,“资本主义的毒瘤”之类的坏事,那可就遭殃了。
下面的人还好,可是决策者,不小心是要掉脑袋的!
因此,田归农还是有些迟疑,“薪火啊,你再想想吧。就在去年过年的时候,我们附近乡里有个人,带了四只鸡鸭去探望亲戚,直接被当做投机倒把,判处死刑,立即处决。”